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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乔茫然。谢南川与她无法成婚了,怎么变成季将军与她成婚?
寂静的一切,让她没有随意开口。她不明所以想,难道她希望的地府里,是渴望和季将军成婚的?
没道理。
她生前和季将军不熟。说不熟,都颇为玷污“不熟”二字。
她环顾一圈,意识到她又得去成亲了。
这回没了谢南川,有了季靖云。她脑中那些乱来的黑色小团,在狂舞中燃了起来,被喜庆染成红色。
顺哥哥见着她,眼内是愤怒不甘以及和知潼相似的担忧。茂哥哥则是焦躁了起来,好像身上腾升起了恼意。
父皇和母后不再在乾清宫。他们起身要离开。
众人行礼,姜晏乔慢了一点,跟着行了礼。
父皇和母后要去养心殿。顺哥哥和茂哥哥则要出宫。
姜晏乔和季将军被宫女先行送出宫殿。两位兄长没能跟上。他们还要与自己带来的女眷碰头。
宫殿口,她的辇车来到宫殿口,免去她步行之苦。
她坐上辇车,而她骑过来的红鬃马,则被季将军牵在辇车旁。
辇车一路前行,这回直接去了上马点。她需要在上马点换成轿。
她掀开了没有挪动位置的轿。里头凤冠还在,各种头上物件全在。
她兜兜转转,果不其然还是回到这轿子里,重新前往公主府。
她真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吗?又或者,地府一次次轮回的尽头,是她无知无感,陷入黑暗中,到了时间去投胎?
而不是她去做什么改变?
那可太无意义了。活在地府里,就是没有意义的。
姜晏乔踏入了轿子里。
她坐稳轿中,扭过头发现帘子未落,帘子外知潼已在落泪。知潼说着什么,想要露出笑,又不住擦着泪。
姜晏乔迟疑,轻声开口安抚:“没事。”
她说了话,她好像隐隐听见了一点自己耳边的声音了。只是很微弱,很微弱。
弱到可能是她想多了。
帘子放下,隔绝知潼的脸。她只剩下一个人。她在这个轿子中,醒来一遍又一遍。
姜晏乔拿起了一支金簪。
她将金簪的尖尖对准了自己。那些个小红团见了金簪,又变了颜色,喜悦试图迎接着面前的宝贝。
听不见有些麻烦。
坏消息和意外来得太快。这回没搞明白方将军的事。该弄明白方将军和季将军的关系。
要是她死一次,会不会下回能听见了?
她将金簪慢慢压上自己脖子。
突然,身侧一亮。轿子侧帘掀开。姜晏乔转了头。她手持着金簪对上了掀帘的季将军。
季将军大抵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副姿态。她听不见,好在他也沉默。
沉默的将军变戏法一样,在身上掏了掏,取出了一个小荷叶包。
很小很小,真翠绿的荷叶包,连绳子都没用上的那么小。
他拆开折叠包裹的荷叶,里头是仅有的一小块……糖。
将军拇指食指拿着糖。他手伸入轿子内,轻易用下面两根空闲手指绊开了她的金簪,顺着她的脖子将糖递到了她唇边。
糖被强硬塞入她嘴里。那霸道的乳味与轰然降临的声响把她脑中那些团子全杀了。
全杀了。
帘子再度落下,光也再暗下。轿子里,姜晏乔抿着唇,品着糖。她脸上微凉湿漉,是又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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