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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业青年”绝对是“灵活就业”所无法企及的。
“待业”虽然是真的“待业”,但国家也是真的惦记你。
江弦才两天没去揽活,便有两名街道干部亲自上门走访。
一女一男,女的是江弦家邻居刘大妈,岁数不小,精神头很足,左胳膊套个红袖章。
“月梅,在家呢。”
“哟,刘大妈,快请坐、快请坐,江弦,去沏壶茶水。”
三屉桌前的江弦立马放下笔杆子,跑去给沏了两杯“高末儿”。
“高末儿”是雅称,不雅就叫涮壶净,《骆驼祥子》看过吧?祥子喝的就是。怀里揣一媳妇烙的火烧,就咸菜丝儿,喝杯涮壶净,就是祥子的一顿饭。
后来还有人专门跑“张一元”排队买高碎,祥子知道得笑活过来。
饶月梅端过搪瓷茶缸,边上画朵牡丹花那种,递去刘大妈手上,顺便打听。
“刘大妈,现在就没啥招工的信息么?你说街道这短活,今天这儿干3天,明天那儿干5天,总跟打游击战似地蹦蹦哒哒,实在不像话啊。”
刘大妈喝了口水,“社会上,其实也不是没招工的信息。”
饶月梅立马激动起来。
“呀,真有啊?”
“有啊,最近建筑行业招一批‘瓦小’‘瓦妞’,你舍得让孩子去吗?”
“瓦小”、“瓦妞”说的是建筑业男女青工。
当时的社会对建筑工很有偏见,认为这是进城的农村“盲流”干的活儿,对其充满歧视。
姜昆有个相声就谈过这个,因为世俗偏见,那会儿的建筑工们搞对象都成了问题。
饶月梅使劲摆手,“‘瓦小’...这哪成啊?”
打死她也不能做出这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啊。
江弦他爹大小也是个国家技术骨干、高级知识分子,结果儿子去当瓦小?太有失体面了!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不乐意。”刘大妈冷哼一声,再喝口水,“你还别看不上,就这工种,现在一般人想去还排不上号呢。”
饶月梅不死心。
“刘大妈,就没其他岗位招人了?”
“铁路、港口招装卸工,现场考试,扛100斤重的大包走50米。”
“年纪轻轻,伤了身子骨怎么办。”
“自来水公司打井队也招工,得常年流动在外地作业。”
“外地?那还不如就呆在乡下不回城呢。”
“区园林队。”
“马路工人?”
...
江弦在一旁听得直乐。
这时候另一名男主任,中年大叔吴建国,拍拍他的肩膀。
“你就是江弦吧。”
“是我。”
吴建国点点头,端着茶缸,似有什么话要说,酝酿半天,就是缺个话头儿,原地那么踱了几步,最后目光落在尚未完成的《棋王》上。
“这上面密密麻麻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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