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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右臂的魂契追踪过来。妖皇大人颇觉自己尽心尽力,没想到剑修已破了幻境,并且笑吟吟地告诉他是因为给了他一剑。“咱俩确实是有这么个你死我活的约定,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连看个幻象都惦记这茬儿。”严律很是惊奇,他将嘴里的烟头拿下来随手弹了下烟灰,灵火顿时随着飘散的灰烬点燃,落在尚未散去的梦孽身上边燃起一片,“你都瞧见什么了?跑的倒是挺快,抓着人没?”这妖皇实在是心大无比,连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剑都并不在意,薛清极实在不知道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可让他记挂的。“没有,只见到一个模糊身影,跑的倒是很快,挡下了我一击后用这些大雾困住我一瞬,借此脱身。”薛清极见严律蹙起眉头,笑着用指腹抚过剑身,“这也并不算超乎我意料,我已同妖皇一样,不再是当年剑退群魔的剑修了。”略微停顿,又道,“至于刚才雾中幻景,不过是当年琐事,想到了罗城和首峰水榭,看到了你和师父而已。”严律没有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异样,便也随意“哦”了声:“梦孽单独一个没什么威胁,倒是聚在一起利用人的记忆制造这些眯眼的东西。你我虽是修士和妖,记忆和梦境却都是有的,被这帮孽畜截取了一段儿记忆扭曲一下并不稀奇。”这种低级孽灵只敢在深夜活人都已入睡时群聚而出,制造幻境让人睡得更沉,陷入梦魇之中无法挣脱,方便它们寄生或吸取精气灵气,久而久之人的健康被影响,各类疾病也就随之而来,也算是虚病的一种引发原因。薛清极当然也很清楚,他弹了下剑脊:“妖皇一路追来,是否也陷入了以前的记忆?”“是有些,”严律倒是坦诚,摆摆手道,“但都模模糊糊的,我一律砍了算完。哦,我好像还瞧见了我之前养的狗,但不记得是什么颜色了,所以它奔我跑过来的时候一会儿白一会儿花的,我感觉梦孽也不是很智能。”他那条狗才死了没多久,狗牌还拴在他的钥匙上,他竟然就已经开始记不清毛色了。薛清极一时竟然没接上话,侧头看看严律,后者似乎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只继续将灵火燃着驱散那些依旧还想上前的梦孽,察觉到他的目光反倒转过头问:“怎么?”“妖皇大人确实与众不同,仿佛生来心里就没有需要迷茫的事情。”薛清极轻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唇角也扯得有些冷漠,“或许就算是有也会忘记,忘记过后就不会在乎了。”严律愣了愣,咂摸咂摸嘴,感觉似乎不是滋味,皱眉道:“放什么猪屁?当然不是。”薛清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还记得老木吗?他常在弥弥山捣鼓那点吃喝,后来死在罗城,临死前与你道别,那时我也在。”严律弹烟灰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茫然。这表情在千年前出现的次数太多,薛清极几乎已经见怪不怪。严律摸摸下巴:“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印象……你再说说还有别的什么特点吗?长什么样?说详细点儿!”薛清极心中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他笑着叹口气,轻摇了摇头:“算了,先回去吧,这些梦孽无需多理会,天快亮时会自行消散。”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严律似乎从他神色中看出一丝失望,眼见着薛清极提剑和他擦身而过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立即气儿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了这人一大脖溜子。薛清极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捂着后脖颈震惊地看着他。“你跟我装哪门子谜语人的相儿呐?!”严律那股无法无天的狠劲儿显了出来,“什么意思,说清楚,少跟我劲儿劲儿的!”薛清极吸了口气又吐出,才把脸上的笑又挤出来,摸着发麻的后脖颈咬牙切齿道:“妖皇真是好狠的心。”“你要是再跟我说这种有的没的屁话,小心我——”严律顿了顿,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能有什么非常严重的惩罚措施。千年前的薛清极就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人,千年后更是光脚不怕穿鞋,严律的大脑转的冒火,竟铿锵有力地丢下一句:“没收你平板!那本来就是我掏钱买的,见你像个文盲才借你学学现代知识,你小子才活了几天,竟然跟我上脸了!”说完提着刀大步流星地撞开薛清极朝前走了几步,扭头又回来从剑修裤兜里搜出自己的蓝牙耳机,指了指他鼻子,搭配上他那条花臂,实打实是个不好惹的街溜子。薛清极还没回过神,兜里的耳机就没了,脸上露出气和笑交杂的复杂表情,刚才雾气幻景中的癫模样荡然无存,剑都又化作发簪被放回原处,也抬脚追上严律的步子撞了对方肩膀一回。他俩身高差不多少,严律八百年没有过走路被人创的经历,咬着烟都忘了点,俩人彻底较上劲儿,一路互顶着回了徐家,道上的梦孽被连砍带刺的成了城门失火后被殃及的池鱼。雾气不如刚才浓重,那些遮眼用的假象也多半无法维持,再到徐家时已一切正常,一妖一人推开虚掩的院门回到屋内。客厅中桌椅翻到,徐老头徐老太的遗像也被摘了倒扣在桌上,屋内地板上起了个符阵,天花板上也对应着画了一个相似的阵,阵中刺出两道水柱,竟将徐老头和徐老太已被寄生的魂体贯穿,一个钉在地上一个钉在天花板上,动弹不得。隋辨盘腿坐在地上的阵旁,右手旁摆着两碗清水,正沾着水混合了符纸灰烬在阵上添加自己认为合适的修饰。董鹿和肖点星分别持法器和剑站在两侧护持,其余人等这会儿也终于喘了口气儿,由孙化玉俩医修检查伤势。几人听到动静警觉地纷纷站起身,见严律和薛清极一同进来才放下心。胡旭杰正接受孙化玉施针治疗他的双臂,见严律过来便松口气:“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俩老登刚才还挣扎着想从这伏魔阵里出去呢,幸好隋辨有两下子……你俩这是怎的了?我怎么看着跟俩斗鸡似的?”进门来的二位和出门时简直像换了个状态,薛清极翻窗而出时正是情况危急的时候,那会儿他还游刃有余气定神闲,这会儿回来时虽脸上仍带着笑,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怒极反笑的那意思。严律就更不用说了,这位妖皇本就脾气大,见二鬼都被镇住才跟屁股着火似地跑出门找人,没想到这会儿人是找回来了,他的脸色却黑如锅底,满脸的烦躁。俩人走得像是赛跑,并肩进了院门,又并肩进客厅门,好悬没卡门框上,幸亏自建房正屋的大门都修得挺宽,不然屋内几人都不知道这闹鬼的二半夜是该笑还是不该笑。别说是胡旭杰,这回连没什么眼力见的隋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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