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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慌乱间就见江中一处临近岸边的地方忽然响起极大的动静声,水面上涌起大量水泡,几道刀光自水面下劈出,刀光直冲天际,将水面破开。几头水溺子被破碎的尸块随即浮起,不等众人细看,严律便紧随其后从水中钻出,两手一边拖着一个,将董鹿和绿毛也给拽了上来。胡旭杰等人大喜,赶紧上前拉扯接应,并清理还在向上逼近的沿途的水溺子。严律先将左手的董鹿甩上岸,右手的动作显得略缓慢些,拎着绿毛的后脖领,将人拖出去换人接手。跟他接应的胡旭杰一搭手,目光扫过严律的右臂,倒吸一口凉气:“哥,你这——”严律的右臂已不成样子,手臂像是在绞肉机里滚了一圈,皮开肉绽,血水混着江水顺着向下滴,绿毛的衣领都被染红了一块儿,手臂上云纹纹身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这种程度的伤势谁看了都腿肚子发软,严律却好似感觉不到:“这小子出了点问题。”胡旭杰接手拉住绿毛,听严律说了才发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这会儿却打了蔫儿,浑身瘫软不说,两眼还有些发直,倒是还不忘自己的剑,即使是被水淹了一回也还死死抓在手里。不等胡旭杰问是怎么回事,就见水里飞速钻出头个头略小的水溺子,不管不顾地往绿毛手里的剑上扑,被严律化出的长刀一刀削掉了半拉身体。仙门里的人赶紧拽着绿毛向后使劲儿一拽,将他和董鹿一起拽进隋辨布下的小阵里,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而绿毛却对眼前一切无知无觉,连水溺子要拽掉他的手都没反应。旁边仙门的医修惊道:“这像是被迷了心窍吧?”“他这剑是个麻烦,”严律随口解释,“不认主的剑只会给持剑的人招灾,现在正勾着邪祟来啃这小子呢。刚才要不是我拉的及时,他早就跟那些溺死在水里的人一样,被水溺子拖死了。”言罢自己也爬上岸,抬手兜头就给了绿毛脑袋上一巴掌。绿毛一个激灵,灵台瞬间清明,眼神也有了光彩,先是“哇”地开始向外吐水,随后看看自己手里的剑,又看看严律,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倒是不笨,多少猜到了点儿是剑在给自己招麻烦。那边董鹿比绿毛的状态好上不少,被拖上岸后虽然脸色发白,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将灌进肚里的水呕了出来后擦了把脸上的水珠的功夫,已经做出了决定:“快,能动的都走,把车给开过来,后备箱里的东西正好用得上!”她带来的人本就不多,这会儿早已力竭,实在不适合在再这里死耗着。董鹿一下令,除了隋辨和这会儿尚且不能站立的绿毛外,其余几个仙门弟子立刻远离求鲤江,互相搀扶着朝公路方向跑去。“你也跟着走,把这小子带着一起。”严律自己带的烟已经全部被江水打湿,这会儿从佘龙兜里又摸出了一盒,正夹着一根朝嘴里塞,边说边用脚踢了踢还瘫软在地的绿毛,“麻杆把傻子扛走,好歹也得带回仙门,后事儿也好料理。我先留这儿撑着。”隋辨知道“麻杆”是在喊自己,擦擦眼泪“哦”了声,吭哧吭哧地将薛小年的尸体拖起来,捞起一条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他看着挺瘦,没想到力气却不小,拖着薛小年小声叨叨:“对,严哥说得对,我得给你带回去,到时候还能把你跟薛叔唐姨埋一起……”董鹿略有犹豫:“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严律道:“你们都留下也没多大用,这江里的东西是杀不完的,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你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事儿解决了。”“行,”董鹿果断起身,“大阵的修补我来办,祖宗,这边就先辛苦你了!”说完,拽着还余惊未消的绿毛衣领,在其他几人震惊的目光中朝着他脑袋一顿乱拳,成功把还有些浑噩的绿毛暴力唤醒,拖着他也去追赶刚才已经跑去开车的同门。那边隋辨也没走出去几步,因为扛着的薛小年已经没了气儿,身体死沉死沉,他走得就格外困难。董鹿拽着绿毛追上前去,正要帮着隋辨扛一下,却见隋辨忽然不动了。“愣着干什么!”董鹿喊道,“快走!”隋辨却依旧如石化般站着不动,侧着脸似乎在观察自己肩膀上的薛小年,董鹿走近这才看清,隋辨面色不知为何瞬间血色全无,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两眼盯着薛小年的脸,眼神有些发直。等董鹿又喊了一次,隋辨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及其轻微的话:“我感觉,他好像在呼吸。”董鹿感到一阵阴寒爬遍全身,立刻也看向隋辨肩头那具早已确定断了气儿的尸体。薛小年的脸色毫无生气,双眼紧闭,胸口也没什么起伏,死的不能再死。即使刚才找到他的残魂,在这江水中浸泡过后柔弱的魂体也未必能将他这身体撑起。一个不好的想法闪过董鹿的脑海。江水中不断爬上来肥腻的水溺子,严律随手斩杀两头,转身见董鹿等人仍未离开,也发觉不对,对胡旭杰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来抗一下,自己则大步向董鹿那边,皱眉问道:“怎么——”话音未落,只见隋辨肩膀上的死人浑身一颤,随即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他活了。深夜的郊外,在满地水溺子尚未消散的躯体残骸中,已经断了气儿许久的尸体忽然重新喘气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头皮都在薛小年的咳嗽声中开始发麻,隋辨两腿一软,坐倒在地,眼镜歪在鼻梁上,一脑袋毛像是竖了起来。薛小年原本是靠着他支撑才能勉强站着,他一倒下,薛小年也跟着摔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按着胸口,仍在不断咳嗽。直到一口颜色偏黑的血水咳出来,他才算终于能畅通呼吸,慢慢抬起头来环顾四周。那张原本死气沉沉的面孔随着一口黑血吐出似乎也逐渐有了些血色,嘴唇与薛小年往日的习惯一样微微抿起,扫视四周时的神态似乎也和往日没有太大差别,只有一双眼,比平日里清醒澄澈许多。隋辨有些激动又有些迟疑地开口:“年儿?”薛小年的目光闪电般落在他的脸上,动作过于迅速,毫无曾经的迟缓,瞬间让隋辨不吱声了。“我怎么瞧着他眼神不对劲儿呢?”胡旭杰在几步之外和上岸的水溺子纠缠,他双臂肌肉暴起,缠绕着灵力,薅水溺子的脑袋轻而易举,还有空转脸回来观察,“不会是让寄生了吧?”孽灵,生于万物生灵的感情执念,不死不灭,永远都渴望灵气和血肉,又因大多孽灵诞生于人或妖,因此对这两族的身体十分喜爱,尝尝侵扰神魂不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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