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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惊一场后,原本没什么吃饭兴致的她有了点胃口,在闻徵要的辣锅米线被服务生捧着放在她面前时,她久违地有些馋。正打算埋头时,她却突然听见院子铜制的门环被扣响的声音。
这里都是独门独院的设计,尤其他们落座的地方,这么长的时间除了风摇桂树的飒飒声,其余根本不见行人。突兀的敲门声后,陆桐秋回头就看见了走进来的人。
两男一女,走在最前头的姑娘是难得的好颜色。陆桐秋放下筷子,正面就迎上了中间女生毫不掩饰的打量眼神。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浑身带着充满生命力的鲜活和张扬,虽穿着身经典的粗花呢套装,但穿着细高跟在青石板上快步行走的时候,颇有些铮铮的意味。
“我听他们说,二哥今天在这儿。”季央下巴微挑,眼神没有在陆桐秋身上持续多久便轻飘飘地挪开了,“就过来打个招呼。”
闻徵仍旧靠在圈椅里,淡淡点了点头。
“二哥既然回来了,周末的家宴那就去吧?”季央看上去早就习惯了闻徵这样的态度,只是照着自己的意思往下问,“晚上的时候,淑姨找我打听。”
闻徵放在原本握在手里的杯子,青瓷落在木桌上,脆生的一声响动:“问了,就要答?”
季央描得极细的眉头微蹙:“你何必这样每次为难,她不过——”
“好了。”闻徵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这回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却让本来急欲争辩的季央立刻不甘地闭上了嘴,“下次要还是这么说话,就不用再出来打招呼了。”
陆桐秋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站在季央后头的两个男人并不是她所想的朋友。他们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在闻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中一个微微抬了抬眼睛,申请严肃戒备。
分明是保镖的姿态。
她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样的身份,该需要如此阵仗。
她只当自己不存在,安静地坐着胡思乱想,像极了开会时老板在调理别部门,她坐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但这位老板也不省心,在陆桐秋的神思飘向米线会不会坨了的时候,她听见闻徵说了句:“是长辈没有怪你,道谢。”
长辈?长什么辈?
她有些不解地抬头,刚好对上了季央已经满是委屈和怒火的眼神。她能感觉到对方充满攻击性的敌意,只是挑了挑眉,就听见对方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一句:“二嫂。”
说罢,还没等陆桐秋有什么回应,她就像和受了什么大委屈一般,不敢面对似的扭头就跑了。
身后的两个人也快步跟上,走前不忘规矩地关上了小院的门。
陆桐秋扭头,就看见旁边的闻徵已经重新拿起了筷子,像是刚才的插曲不过是张轻飘飘的书页,都不用抬手,风一吹就揭过去了。
她向来对人不感兴趣,只是像是想到什么般的,问他:“她怎么叫你二哥?”
闻徵是闻家独子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说闻家显贵,而闻徵作为这一辈里唯一的继承人,更是像护眼珠子似的守着。
“我有一个没出生就夭折的哥哥,叫闻稚。”
是在父母恳切的许愿里怀上的孩子,只求健康安稳,希望在闻家的庇护下一生稚拙,无忧无虑。
只可惜,再多的祝福也没能挽留回先天不足的幼婴。
因为他的去世,也因为后面闻家在老爷子的明智站队下的再一次壮大,闻徵父母的关系急剧恶化,在冰点处为了绑死两方的利益,他母亲被逼着签下合约,咬碎牙才有的闻徵。
他们给他起名闻徵,明明徵大多读zhi音,但偏叫他阿铮。
像极了掩耳盗铃,用不受祝福的人来怀念自己爱过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想必他母亲更愿意用他的死亡去交换另一个人的重新出生。
他说的时候很平静,仿佛从小一直萦绕如噩梦般的母亲的咒骂也轻飘飘地忘却了。
陆桐秋见闻徵冷然的态度,也不再多问,只以为他是因为逝去的哥哥伤心。看着闻徵仍放在桌上的手,她像他那天安抚她般,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指:“吃饭吧。”
她的手比他的几乎要小上两圈,手指圆润,涂着简单的裸色,透亮乖巧。
闻徵抬起无名指,轻轻碰了碰她秀气的指甲。
陆桐秋突然笑了,说:“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猫爪在上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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