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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槐用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陆桐秋,不明白她的心虚从何而来:“刚电话来,闻少爷又往上走了一步了,我们家赶着让我去攀附攀附,没什么新鲜事儿。”
“那...”
那要帮忙吗?我能做什么吗?
陆桐秋只觉得说这话也不是,不说好像也不是,而说这话合不合适,自己说不说得上话,也不清楚。
看着孟青槐挥挥手说你别管这些事儿的时候。
她只能心里叹气,只觉得是错过了坦白的时机。
“你不知道,你去联培项目走后,闻家那年出了很大的事。”
陆桐秋原本正想找地方扔了手里的杯子,听到孟青槐的话后,又只好呆在原地,硬着头皮听。
那会山上分开后,她随机就答应了班主任推荐的联培项目,参加集训、联培、随机出国。大概是人年少时候总是狠心,她走的时候,删掉了几乎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再没有打听过过任何关于一中,和一中这个人的一丁点消息。
而多亏当年的信息也没有今日这么发达,不仔细留意着的人,轻易就能被埋没在时间的沙尘里。
“闻徵他爸手上的项目捅了娄子,好像是当年政策的严打,连他爷爷都没有保下来,牵扯了好几家的生意,亏损得都很严重。”孟青槐的语速很快,说起来的牵扯的时候却兀自还是觉得心惊,“几家根深蒂固的大家庭,拔出萝卜带着你差点被这么一个小浪牵连着掀翻,闹了好大的事,最终是京城的孙家填海似的填了窟窿,因为闻徵和那家的姑娘有婚约,大家本着儿女亲家的面,才觉得事情过去了。”
“但是闻徵那个时候,却突然站出来说要解除婚约。说父亲的亏损会一分不差连本带利地还,但是无论如何都要解除婚约。”
“听说被他爷爷打得半死,祠堂也跪了人也打了,闻徵就仗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那点血脉硬撑着,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听说他大学休学了一个学期,就是因为这个。不过那家的姑娘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最终婚约还是解了,现在拿着闻氏3%的股份,闻徵也没亏待她,这几年别说连本带利了,几乎双倍还回去了。”
“你别捏了,里头的冰块儿都快被你捏化了。”孟青槐看着陆桐秋茫然的表情和诚实的狠狠用力绞在一块的双手,“别人家的事儿,你听这么入戏干什么,你该不会还记得闻徵吧?”
陆桐秋反应过来,倔强地转过了视线,装若很酷地轻描淡写:“我记性很好的。”
——那样的人出现过,要怎么才忘得掉。
“确实,闻徵那样的人,记住确实很容易。”孟青槐倒也没有深究这一点,“只不过他后面也和所有人几乎都断了联系,已经和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总觉得这人心狠,当年家都快沉了,听说跪着被打出血,还是在那个节骨眼一次头都不肯低,非要解除婚约,啧。啧啧啧啧。”
“你知道为什么吗?”陆桐秋试探地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不知道啊。”孟庆槐摊手,“他哪能跟我说呢,也没跟别人说,当时大家也都以为毁了婚约是要为了谁,结果并没有,他只是当着两家的面把婚约撤销了而已,说是还双方一个自由罢了。”
陆桐秋心里有些隐隐的猜测,但却并不敢落实。只是心中惴惴,有些不安地反复磋磨着双手,在孟青槐面前她又不敢表现出分毫,只能装作个看客,和他一同发出看热闹的啧啧啧,说自己哪还记得和闻徵传过一段呢,那样的人,可不干一起相提并论呢。
她一边干笑着,一边偷偷观察孟青槐的反应。
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起疑的神情之后,陆桐秋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小满和摄影师确认了底片之后,兴奋地拿着手机过来找两人,就看到了两个人一边一个,都双手抱在胸前,一个看上去愁眉紧锁,另一边也是愁容满面,问他俩怎么了。
“没怎么,八卦呢。”孟青槐回答。
小满明显不信地切了一声,一位只是孟青槐不肯告诉她,遂也不问,拿着手机给他们看自己拍下来的几张合适的照片。
陆桐秋的气质出尘,清绝的书卷气和今天做的发型一道,站在绿草如茵的庭院里,背着手回过身,一双桃花眼眼神似空空,却又似含情脉脉,一眼仿佛便像穿过了时间的隽永美丽。
陆桐秋自己也喜欢,问小满要了其中一张照片保存。
“要照片发给谁看呢。”孟青槐在旁边打趣儿。
陆桐秋吐了吐舌头并不敢说,私心里却再明显不过,虽然不会主动,但做不过其实是想要留给刚才两人正在八卦的那位传说中不敢高攀的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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