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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平收敛了眉眼间的凶意,行礼时气势不减,他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垂头道:“属下大意,让宫中进了贼人,惊扰到陛下和温大人,还请恕罪。”
温鹤绵带人进宫当日,和霍平打过照面,这位禁军统领冷冰冰的,但是个忠实的保皇党,有腰牌在手,他也迅速做出反应,助了温鹤绵一臂之力,不过迄今为止,他还是第一次见谢琅。
谢琅视线冷冷,黝黑眸子注视着他,像是一汪深潭,半点不带怕,一字一顿:“你这是渎职。”
霍平眯了下眼。
他在此之前已经知道了谢琅,冷宫出来的皇子,胆子小,大字不识几个,出去都是跟在温鹤绵后面,听上去朽木不可雕,如今打了个照面,却让人觉得不尽然。
与其说是傀儡,不如说更像一只躲藏在暗处的狼崽子,就等着什么时候成长起来,再一口咬断敌人的脖颈。
他缓慢揣摩着:“属下知错,陛下欲如何处置?”
“按宫中律法,杖责五十,罚俸一年。”谢琅神色冷漠,眼底看不出任何笑意,“不过霍大人劳苦功高,念在初犯,杖责就免了。”
霍平乐了,愈发觉得小皇帝有意思。
禁卫军直属于皇帝,他今日此行,确有观望之意在里面,看着小皇帝的幽然目光,蓦然有些心惊。
恩威并施,帝王心计,倒比他老子好上不少。
他领罚:“谢陛下宽恕。”
温鹤绵看完他们打交道,赞许地看了谢琅一眼,开口问:“可审出来那人是什么来路了?”
霍平面色变得诡异:“说是见不得温大人挟天子的侠士。”
谢琅锐评:“你不如直说你什么都没审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但那人确实是冲着臣来的,不管是死侍还是暗卫,嘴巴都严实,没用的。只是宫中估计还有他们安插的人,否则不可能这么顺利溜进来。”
温鹤绵透过现象看本质。
谢琅冷冷:“那就杀了,再将宫中清扫一遍。”
温鹤绵手一抖,到底没多说。
帝王不比旁人,她不能拿现代的教育理念去约束谢琅,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霍平领命下去。
谢琅这才收回周身凉凉的气息,他侧眸看一旁沉默的温鹤绵,眼底晦暗不明:“太傅是觉得,朕太残忍了吗?”
好歹相处了许久,谢琅神思敏锐,也摸清了温鹤绵的性格,这人连雪地里乞怜的野猫都同情,更何况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刚才打斗间也未动死手。
眼下见他下令,心生恻隐了?
温鹤绵回神,觉得自己冤枉:“怎么可能?他都要杀我了,我还同情他?”
她拧着眉,纳闷地盯着谢琅:“我说陛下,你这小脑瓜子别成天东想西想的,要变成小老头了知道吗?”
谢琅陡然破功,肩膀塌了下来:“朕就不该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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