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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皇后一见,便攥紧了手。
刚才坐在她枕边的那男子,分明不是眼前这相貌平平的僧人。那男子蓄着长发,且眼旁有一滴冶艳泪痣。那隐隐约约轮廓,竟好似那……
想到此处,她连忙打住了自己思绪。
这绝无可能。
被捆起的僧人,一听闻上僧称陆之瑶为“娘娘”,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陆皇后面前,哭丧着脸开始大声嚷叫起来。
“我与王妃娘娘是真心的!”他说的话还带点儿口音,似乎是齐国华亭地方的方言,“我与她在华亭就已相识,恨只恨摄政王棒打鸳鸯,硬要拆散我俩!”他说完,环顾四周,望着那些妃嫔,口口声声道,“你们也是为人妃嫔者,也心知求而不得之痛!不如放我与王妃娘娘一条活路吧!”
说罢,他就朝陆之瑶膝行而去。
一个作和尚打扮之人,却说着“求而不得”;自称与姜灵洲相识,却又把陆之瑶认作了姜灵洲。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恐怕无人会信。
桂姑姑冷笑一声,当即就要开口。姜灵洲却抢先一步,兴致勃勃地开口问,“哦?你说你与王妃娘娘是旧故?”
僧人扭头看她,为容貌所惊,小小恍神了一阵,便铿锵答道:“正是。我从前乃是华亭奉行官,与王妃娘娘自小便识得。”
在场女眷,大抵都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有的便发出轻笑来。
“噢?”姜灵洲兴味愈甚,“那你今夜来此,是来做什么的?”
“是王妃娘娘找我来的。”僧人信誓旦旦,“她说她嫁了摄政王后,对我万分思念,想要一解相思之苦。因而,我才想方设法入了这大光明寺。”
“一派胡言!”兰姑姑横眉冷目,道:“你所跪之人,乃是大魏的皇后娘娘。与你对话之人,才是摄政王妃。你连摄政王妃的脸面都不识得,还敢谎称与王妃娘娘相识?”
那僧人一愣,顿时有些慌了。
桂姑姑也接口,板着老脸,冷冷说道:“竟敢污蔑摄政王妃,杖杀也不为过。来人呐——”
“慢着,”陆皇后理了下衣襟,微微挑眉,对那僧人道,“我看你区区一介小僧,也无这样大的通天本事进来这大光明寺。不如同本宫说一说,你身后有哪位贵人指点?兴许本宫还能饶你一条贱命。”
僧人听闻,登时额头冷汗涔涔。
“我……我……”
“算了罢,”一直在旁旁观的房太后却在此时慢悠悠地开了口,“闹了大半夜,也该休息了。杖杀便好,这后头的事儿自有大光明寺来管。”
房太后的话,比陆皇后管用的多,武僧们立时将那男子带了下去。大光明寺内不可破杀戒,这男子约莫是要带出去杖刑了。
陆皇后心有不甘,犹如百爪刺心般难受。她心里笃定此事是梁绿蕙所为,却又不能顺杆把她挑出来,心里有些埋怨起了次次都搅混水的房太后。她目光一转,看到在旁瑟瑟发抖的谢贵嫔,又想到了一出好计来。
“这僧人缘何将本宫与摄政王妃认错,本宫倒是极为好奇。”陆皇后端正了神色,目光落在谢贵嫔身上,“说来也怪,摄政王妃与本宫换了个谢贵嫔所赠的香片,今夜便发生这样的事儿……”
谢贵嫔抖了一下,立刻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来,清丽的面庞淌下两行泪来:“皇后娘娘,臣妾与此事绝无干系。这香片谁人都送,太后娘娘、毫州王妃、静妃姐姐都是有的,臣妾也不知为何娘娘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好了!”房太后的语气里有些埋怨了,“皇后,你也别把怨洒到别人身上了。大家都累了,各自回去歇着吧。”
陆皇后噤了声,眼中是满满的不甘。
她压下怒火,恢复了平日里端庄从容的模样,回小院去了。
房太后叮嘱姜灵洲等人回去好生歇息,自己则去陆皇后房中安慰她。房太后时常这样,各打五十大板,两头都作好人。此刻她也是特地去给陆皇后脸面的。
“皇后,你是六宫之首,也须宽忍些。”房太后素面清淡,步入了陆皇后的房间,口中喃喃有词,“哀家知道,梁妃多少有些得罪你,可那梁妃是皇儿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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