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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年轻人的双眸里终于有了聚焦。开口时,嗓音带着睡意的沙哑,温吞又迟缓。
“外边没人了?”他问,“找到我这来,稀罕。”
“嗯呐,没啦!今年都是玩儿单板的,咱们都快失业了!”
双板教练大哥被这一问,回头看了眼休息室里闲出鸟来的同行们,顿时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嘀咕,“真是的,没听过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吗,‘滑雪这项运动,最终都会回归双板‘,见过几个穿单板从直升飞机上往下跳的?1嗨呀!
,这些年轻小孩怎么就不懂……”
身边的人叨叨着,单崇把话听了一半,确认是抱怨的废话就没往下听——
自顾自抱着外套,穿好;
又慢吞吞拉起护脸,遮住大半张脸只剩一小节鼻梁和一双眼睛;
爬起来,两条腿从长椅边缘落下;
站起来的时候,他扶了下腰。
身边叨逼叨的人立刻停下了。
“怎么啊?”双板教练大哥有点紧张地盯着他放在腰间的手,“腰疼?”
单崇顺着他目光低头,停顿了下,手从腰上拿开:“椅子太硬,睡得累,下次弄个垫子来吧?”
“……”双板教练大哥表示荒谬,“要不跟领导申请下给你放张床在这?”
单崇一顿,迟疑又心动:“可以吗?不好吧?”
想要骂脏话双板教练大哥:“……”
此时单崇弯腰穿好鞋,站稳了,伸头越过储物箱望了眼外边——
远远就看见两个年轻小姑娘站在教练休息室外边,目测都不太高。
……挺好的。
高个子重心高,滑单板总是费劲些,单崇自己178的个子都比别人多走点儿弯路。
“两个人。”单崇言简意赅,回头望着身后来喊自己的大哥,“萌新?都我带?一对二?”
眼里闪烁着名叫“你想累死我啊”的谴责光芒。
看得双板教练大哥立刻心虚:“哪能啊!老烟今儿不也在咱们雪场滑吗?你把他叫上啊?”
“叫不动呢?”
“还有你叫不动的?他跳台还想不想学啦?……再说了这都快两点了,外头雪都滑的稀巴烂了,自己捣鼓能捣鼓出什么味儿来,回家前顺手教个萌新赚个晚饭钱和雪票钱它不香吗?”
“好有道理。”
“是叭!”
“这个雪季结束你可以去卖保险,”单崇从口袋里掏手机,一边找人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说不定能成销冠,当什么滑雪教练啊,屈才。”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又往外看外面等着的两个小姑娘——
这次看就多少带了些目的。
外面两个人。
其中一个瘦小些,身上穿着灰白色连体滑雪服,短发,干净利落的样子,口罩摘下来了拎在手里,长得挺漂亮的。
另外一个是黑色的背带裤滑雪裤,里面搭配的浅粉色卫衣,胳膊肘上抱着个白色羽绒服,头发扎俩小辫在耳朵两侧,碎发多,显得有点儿毛茸茸乱糟糟的……
同伴说了什么,她就咯咯笑。
眼都笑没了。
单崇没怎么犹豫,通知完老烟赶紧下山上课,挂了电话,然后就做出了选择。
“我要那个穿背带裤的。”
“嗯呐,”双板教练大哥随便扫了眼外面,“笑起来咯咯的,挺可爱的是叭?”
“不是。另一个太瘦了。”单崇说,“肉多,性格好,才抗摔。不耐烦带矫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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