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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谁也不信,怀疑每个人都别有用心,坚信自己火眼金睛。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况且我本来就不怎么聪明。我爱你,我相信你,我愿意改掉那些多疑、敏感的缺点,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即便你最后不选我,我也……”他说不下去,他没想过裘锦程若是不要他,他该怎么办。领口的布料微微濡湿,裘锦程似乎在哭,柔软的睫毛扫过皮肤,有点潮意的痒。庄纶更不敢放开他,右手拍打裘锦程的脊背,他想亲他,又怕被拒绝,嘴唇蹭过对方的耳廓,借着碎碎念缓解紧张:“哥,我追你好不好,你想骂我就骂,你不想理我就别理我,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别想着我的感受,这都是我应得的。”“不。”裘锦程憋出一个沉闷饱含水汽的音节,他声音低哑,像暴雨下的毛玻璃,阴郁潮湿,朦胧模糊,擦不干净。庄纶的颈间有一股木调的温暖香气,与裘锦程喷在卧室里催眠的香水味道相似,这让裘锦程感到安全,他说:“你很好。”“我不好。”庄纶难过极了,裘锦程好得不真实,是个人都会有脾气,裘锦程也有,但他的脾气总是有理有据的,从小生活幸福,街坊邻居都爱护,不懂怎么无理取闹、发泄抱怨,哭已经是裘锦程最后的武器了。安静了一会儿,颈间的湿润悉数蒸发,裘锦程小声埋怨:“你早干嘛去了。”他指向性不明显,庄纶尽力去猜:“我回老家后向我父母出柜,他们把我关进祠堂,要我跪着给老祖宗谢罪。我跪了三天,我弟跑来挑衅我,被我揍了一顿。我本来想着跑出祠堂就去北京找你,结果我妹妹来找我,说家里给她谈了一门婚事,要她高中毕业后嫁人,生的第一个孩子姓庄,她不想嫁人,想上大学。”“我谎称祖宗托梦,要分家。”庄纶说,“我妹妹是女孩,没有分家的权利,我放弃了给父母养老的义务,只分到两套房子。一套出租,一套居住,租金给我妹妹上学用。我家附近的茶楼招学徒,管三顿饭,我想着正好学一门手艺讨好你,就去学了一年。”“如今我来了天津,广州的两套房子租出去,够我和我妹妹的生活费。”庄纶摸摸裘锦程的后脑勺,这次亲昵的拥抱足够他回味良久,“哥,我好想你。”“你哥哥有和你讲过,他和裘锦程的矛盾吗?”武娟问牵狗的小姑娘。庄嘉欣摇头:“我哥没有仔细说过,只说对不起裘哥哥,想要弥补。”她惴惴不安地绞紧狗绳,“如果不是我,我哥早就来找裘哥哥了。”她简单把过去的事情讲了一遍,愧疚地低下头。“你裘哥哥是讲道理的人,他能理解。”武娟说,“你说你还有个弟弟?”“我弟是个十足的王八蛋。”庄嘉欣说,“他痛恨我和我哥,觉得我们抢走了他的财产。他口口声声说给我爸妈养老,实际上除了泡妹飙车,他什么都不会,收租都收不明白。”她弯腰摸摸边牧的脑袋,耸肩道,“希望我们走之后,我爸妈和我弟能过得幸福,不要来烦我们。”武娟叹一口气,没想到有钱人家还有这么多烦恼。“我哥哥和裘哥哥到底是什么矛盾啊?”庄嘉欣抬起眼,天真地望向武娟。“一两句话说不清。”武娟说,“中间牵扯到一个叫廖家贵的人。”“我知道。”庄嘉欣举手,“我哥请这个人去澳门玩,花了好多钱,他还卖掉了自己的车。”“啊?你家不是很有钱吗?”武娟以为十几万对于庄纶来说不过是抬抬手的事。“那时候他已经和家里闹掰,爸妈不给钱了。”庄嘉欣说。“廖家贵就是那个一直挑拨他们关系的人,后来也是因为这个人,裘锦程和你哥分手。”武娟说,“你哥哥比较……”她斟酌词语,“比较在乎别人是不是真正爱他。”“我和弟弟是龙凤胎,寓意吉祥,我们出生没两天,拆迁办找上门协商,我爸妈觉得我们是福星,特别是我弟弟。”庄嘉欣说,“于是我哥就成了被忽视的那一个,爸妈除了给钱,没有给过别的支持。”裘锦程松开庄纶,自觉丢人,他揉了揉眼睛,猝不及防被亲在脸颊,庄纶笑着说:“不好意思,哥太可爱了。”
大度的裘锦程没和庄纶计较,他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把脸,清清喉咙。伤痛就像木板上的钉孔,钉子被拔出扔进了垃圾桶,可留下的孔洞始终都在,并日复一日地提醒裘锦程,曾经疼过,不要再踩进同一个坑里。现在的庄纶很好,裘锦程却不想冒险,他早就失去尝试的勇气,不仅不打算和庄纶谈,他也不打算和任何一个人发展亲密关系。爱情是一场人财两空的骗局,裘锦程倾向于置身事外、保持清醒。“我想回去睡觉,晚上来领二宝。”裘锦程说,“可以吗?”“可以。”庄纶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我晚上可能不饿。”裘锦程走到玄关处,弯腰换鞋。庄纶看着他离开,关上门在原地站一会儿,心口酸胀麻痒,说不出个滋味儿。裘锦程站在电梯里,吐出一口浊气,觉得自己过分多愁善感了点,看见庄纶对他好,便像个撒泼打滚的孩子,哭哭啼啼,毫无风度。情绪大起大落之下,他困得睁不开眼,推开房门踢掉鞋子,踩着地板滚到床上,闭眼休息。鼻尖萦绕着温暖的木香,与枕头上沉静的橡木香气交融混杂,像一只轻柔的手,托起裘锦程,将他送入梦乡。抱抱二宝“咚咚咚。”“咚咚。”裘锦程被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看一眼手机,晚上八点十三分,居然睡了四个小时。他应一声:“来了。”踩着拖鞋去玄关处开门,门外站着摇尾巴的裘二宝和庄纶。“哥,刚醒吗?”庄纶问。“嗯。”裘锦程指指门内,示意裘二宝进家。“这是清炖鸡汤,你尝尝。”庄纶提着一个布兜,递给裘锦程,“还有两个叉烧包,刚出锅,直接吃。”裘锦程不想承庄纶的情,但家里着实没什么吃食,他问:“你们吃过了吗?”“没有,刚做好。”庄纶说。“我和你们一起吃。”裘锦程说,“等我换身衣服。”他转身进门,握住门把手停顿半刻,看向庄纶,“进来等。”“哦哦好。”庄纶跨过门槛,拘谨地站在地垫上,看着裘锦程的背影消失在卧室。三室一厅一百五十平的房子,有着宽敞的客厅和餐厅,落地窗阳台侧面立着一个五层的木架,放着裘二宝的生活用品。黑白边牧趴在狗窝里,巨大的狗窝占据了小半个阳台。庄纶的目光落在电视柜旁摆放的照片架,顶上两层照片是裘锦程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白净的小男孩脸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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