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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第2页）

雁守疆瞧她玩得高兴，嘱咐道：“野菜你采就采了，野蕈可别乱摘，那物多有毒性，需得好好辨认。”

华书一摆手：“阿莫都与我讲了，我再去采一些。”

可惜阿莫不给她机会，刚跑过去，阿莫就说采得差不多了，招呼众人回去。华书悻悻地跟在后头，眼角一瞥，瞧见了野草之下的一小节木桩，顿了一会儿。

路风耀与人提前挖了几个大坑，此刻早蓄满了清清冽冽的地下水，组织人烧水洗菜杀羊，好不利索。

阿莫见华书好奇，得意道：“不晓得吧？风耀擅烹。”说着偷偷摸摸地凑近华书耳语，“其实将军更擅长，但是他好面子，不曾在外显露。”

这话可着实让华书大惊，孟子有言：君子远庖厨。雁守疆不穿盔甲是一番清俊贵公子的相貌，穿了盔甲平添几分煞气，俨然一个少年将军，不管哪个形象好似都和烹饪一事不相干吧？

军中众人常年在外，多多少少都能帮上些忙，这时候就显着华书是个闲人了，她揪着衣角四处张望，突然看见茅季在树下冲她招手，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

茅季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饿了吧？茅叔我这还有一块糕饼，你要不嫌弃就吃了吧。”

华书双目放光，哪里像是会嫌弃的样子？手也不擦就捏起了那软乎乎的雪白小团，刚凑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香甜气息，一口下去软糯甜蜜，细腻的米香配着香甜的豆馅，一下就抚平了她一路奔波的委屈。

她嘴里不歇，也不忘道谢：“嗯嗯嗯～好好吃啊，谢谢茅叔，你这个糕饼怎么做的啊，怎么能这么好吃啊！”幸福得她恨不得蹦两圈。

茅季乐呵呵地道：“喜欢回了城茅叔再给你做，可惜就剩这么一块儿了，你先垫一点，一会儿多喝点热汤，驱驱寒。”

看着眼前吃得眉欢眼笑的小公主，茅季也禁不住喜笑颜开。

可惜糕饼只这么一小块儿，满足了口欲，肚子却尝到了甜头，越发激烈地叫了起来，正巧雁守疆那边的锅开了，一股羊汤的浓香传了过来。

华书一个飞奔过去，蹲在锅边，口水直流：“雁将军，好香啊，这么简单的食材，怎么会这么香呀？你们这手艺跟陶伯有得一比了！”

瞧着她恨不得钻进锅里的样子，雁守疆也忍不住弯了眉眼：“边塞最好的羊，配上时令的野蕈，自然美味。”

“那，那能吃了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长勺。

阿莫一把拍掉她的手：“这野蕈要多煮一会儿，否则毒性未去，要死人的。”

华书噘着嘴嘟囔道：“有这么夸张吗？”

不让开饭，华书先领了一块麦饼，细细地掰碎，准备着一会儿盛汤。等了好一会儿，阿莫终于宣布开餐，华书高呼一声就去排队。

昨日粗糙难以下咽的麦饼，今日只消吸饱汤汁，就是难得的美味。

华书怕烫，刚喝了两口热汤，眼见季尉就开始盛第二碗了。

然而喝着喝着，华书察觉到一点不对，她用力摇了两下头，又放下碗，拍了两下，还是觉得不对劲，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不对不对，怎么是六个呢？一，二，三，四，五，六。”

雁守疆瞧见她古怪的行径，不解问道：“你做什么呢？”

华书懵懂地抬头：“雁将军，汤里是放了烈酒去腥吗？”

“并未，烈酒珍贵，怎么会放汤里。”

华书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脑袋：“那我怎么觉得有点晕晕的，像是醉了，我现在一只手有六个指头了。”

雁守疆一惊：“你？”话未说完，华书便连坐都坐不住了，还好雁守疆手快把她接住了，“阿莫！过来瞧瞧孟疏。”

阿莫赶忙帮华书把了脉：“好似中了毒，”眼睛瞥到倒在地上的汤碗，阿莫急喝道，“都别喝了，汤中可能混入了有毒的野蕈。”

这时季尉也围了过来：“没有吧，我都喝两碗了。”

雁守疆：“先取地浆。”吩咐下去，雁守疆晃了华书两下：“孟疏，清醒些，现在什么感觉？你方才是不是趁人不注意偷食了未熟的野蕈？”

华书脑袋晕乎乎的，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是手脚怎么都不听使唤，这时听到雁守疆的质问，立刻急了：“你才偷吃，我华书，光明磊落，我怎么可能偷东西！”

听见华书两字，雁守疆抱着她的手一僵，好在她迷迷瞪瞪的吐字也不甚清楚，众人都以为她自称的是‘阿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