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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则是她的侍女风至。
在陆惟将视线扫过去时,她也正好朝他们招手。
“陆郎,过来一起坐呀!”
米线上来,果然没有官驿里的油腻。
上面是一层碎碎的切碎了的胡芹,也就是芹菜,入目嫩绿色的冲击力极强。
别小看这点胡芹,它能一下子让人感觉到春意与新
鲜,好像有了这层胡芹,这碗米线也就有了生命,就像枝头刚刚采摘下来的花,犹带露水。
吃米线的人也是因为这层胡芹,多看了一会儿这碗米线呈上来时的完好样子,然后再将筷子插进去一翻,羊肉和米线就都被翻匀了。
米线是细细的米线,说纤毫有些夸张了,也比缝衣线粗不了多少,难得的是夹起来不断,几乎还能一整条入口,咬下去绵密粘稠,几乎能吃出米浆的原味和制作者的用心。
汤底也是羊肉汤熬煮之后撇了油的,撒上胡椒,辛味盖住了羊膻味,又保留羊肉原本的鲜嫩,吃一口米线,加一口肉,最后喝一口汤,熨帖暖和,寒意立消。
这是勇田人驱寒的秘方,陆无事无师自通,马上就学会了,他满足而无声地叹了口气,感觉那暖意从胃里洋洋往上升,有种人生不过如此的慨然。
这才叫羊肉米线。
他们之前在官驿看见的,那估计是叫猪食。
猪见了估计都会嫌腻。
“陆郎也是逃出来的?”公主问道。
这个逃字,用得就很精妙。
不是那种猪食一般的早点,陆惟估计也不会大清早出门。
但看公主模样,似乎起得比他还要早更多。
“那魏寅,在装老。”陆惟喝一口汤,扔出一个重量级消息。
“你怎么看出来的?”公主先是咦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来,“是了,陆郎易容之术冠绝当今呢!”
陆惟:“其实他已经很细心了,脸、脖子、双手都傅了粉,但唯独漏了一个地方。”
公主想了想:“后颈?”
陆惟摇头:“头皮。”
公主沉吟片刻,马上明白了。
魏寅年纪大了,头发稀疏,发际线自然而然往上移,原本有头发的那些地方,陆陆续续掉了不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头发,为他傅粉的人没有细心到连秃头的发缝也填上,被陆惟这个易容大师一看,就露了破绽。
“这老儿先是装老,又给我们送来难吃的早点,怕不是怠慢疏忽,是有意想赶我们走。”
公主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点好笑。
陆惟:“勇田县地方小,也许是怕我们兴师动众折腾他,希望我们赶紧离开。”
风至忍不住道:“他就不怕殿下和陆郎君回京告状么?”
公主道:“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儿了,当官也当不了几年,升也升不上去,顶多就是去职罢官,他是无关痛痒的。”
走是可以走的,他们本来就准备只待两天。
但魏寅不知道,生怕他们在这里赖太久,还用上这种招数来赶人。
公主倒也不想为难他,毕竟勇田县就这么小,再逛也逛不出一朵花来。
只是——
“烤鱼我是一定要吃的。”公主托着腮道,“我就不信这里没有卖烤鱼的。”
陆惟将这两句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确定公主没有什么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毕竟这
女人经常张口就来(),动不动就忽悠人(),真真假假一大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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