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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晏倒是不知乔遥积本是想算计齐王世子还遭了老太君一顿敲打,她只是在府邸歇了数日,顾玄镜从送了歉礼之后再无其他动静,倒是正像放过了她。这数日的歇息,完全是歇得她整个人都懒散了下来,连听得外头的吵吵嚷嚷也懒得动作,左右仗着原身是个痴儿,准备到时候晚点去寿宴,蒙混过关,回来继续歇几日再做打算。可到底时辰如漏,她觉得才歇了须臾,却是快要到寿宴了,便被知杏、知香两个丫鬟拉起来梳洗更衣。因着思虑闻沉渊今日也会来,她反反复复在铜镜前检查了几遍,确认女装的自己与男装的自己全然不同之后才放心出了院子。这些时日,她与闻沉渊接触得最多,若是不仔细些,难保心细如发的少年会发现些什么。待到了花厅,虞归晏发现,她是真的来得晚了。因着大秦男女之防严苛,便是定过亲的男女也不可过分亲近,因此虽是寿宴,但未到开宴时,男女是分厅而居,大多女眷都聚在花厅絮语,陡然见着虞归晏进来,不知为何齐齐默了片刻。虞归晏倒也不甚在意,花厅中的名门闺秀,除却乔氏姐妹,她都不认得,她们在说些什么,她也不关心,便随意寻了个角落坐下,想来原身是个痴儿,以往也没有什么闺秀会浪费时间与她交好。可她低估了齐王世子未过门妻子的影响力,尽管在世人眼中,她是个心智有缺的,可单单凭着齐王世子妃这个名号,也有不少命妇围过来。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看得分明,与她搭话的皆是些已成亲的命妇,未出阁的闺秀大多眼底隐隐含着不甚明了的情绪,毕竟她一个痴儿竟然能嫁得了惊才绝艳的齐王世子,如何能让人不妒?的确花厅中许多闺秀心底都在隐隐泛酸,可却不仅仅是因为虞归晏将嫁于齐王世子,更是因为近几日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不晓得哪里起的传言,斗琴会那日,镇南王与齐王世子为了乔府二小姐险些大打出手。一个光风霁月的齐王世子已经够让人眼红,可如今镇南王竟是也对乔府二小姐青眼相看吗?要知道镇南王可是为了镇南王妃十余载未续娶,之前后院中也是唯有镇南王妃一人。这般情有独钟的镇南王也会看上一个痴儿?闺秀们没几个肯信,可京中却是传的有声有色,不由得她们不动摇。知晓了谣言的乔遥积与乔云烟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乔遥积险些撕裂了手中锦帕,却不得不保持浅浅笑意,待得乔青澜缓步走入花厅,窃窃私语立时纷纷而起。大秦谁不知晓,当年乔青澜差点便能入主镇南王府,可惜在大婚那日被贬为侧妃的镇南王嫡妃自尽于静心湖,止了这场婚事,之后镇南王许是明了了心意,重新提了嫡妃位份,却再也没有提过娶乔青澜之事,因而这些年乔青澜都是以镇南王好友自居。可这世间哪有女子与男子能成为好友的?更何况乔青澜也是三十好几了,却还未出阁,闲言碎语早已成了一众名门闺秀命妇的谈资,如今正主又在,更是低声议论纷纷。乔遥积冷冷瞧了一眼犹似二八少女、一袭再简单不过的月牙白衣衫却俨然压过了厅中闺秀的乔青澜,故意惋惜道:“鸠占鹊巢之事啊,没那个金贵命,便是抢来了,也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乔遥积未曾压低声音,花厅中不少闺秀都听见了,唯有围在虞归晏身侧的众多命妇倒是没有注意,不过这意有所指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闺秀们虽是惊讶于乔遥积的大胆,可皆没有出声,端看乔青澜如何反应,一来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二来她们的确妒忌乔青澜能在镇南王身边十余年。但乔青澜却是如同没听见一般,朝二人微颔首后便神色淡淡地朝虞归晏方向而去。乔遥积落了个没趣,又被乔云烟暗暗扯住了袖子,只得作罢。虞归晏也是在乔青澜走近时才发觉了为何第一次见乔云烟时总觉得她眼熟,她微眯了眼,与乔青澜这般相似,能不眼熟吗?相似的月牙白衣衫,相似的优雅端方气质。乔云烟这般模仿乔青澜是为了谁,简直呼之欲出。她不觉冷笑,且不说乔云烟模仿得像不像,便说乔青澜这个正品白月光尚在,又哪里轮得到乔云烟一个赝品?乔青澜不知虞归晏所想,只是在她面前略略止了步。闺秀们思及近几日听闻的谣言,皆是暗自凝了心神,注意着这般的动静,哪曾想乔青澜竟真的只是去问个好,完全没有要质问的意思,不过再想想也是,乔青澜能以何等身份质疑虞归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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