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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良宵道馆尘土埋旧事一(第1页)

道馆的门已经陈旧到了轻轻一推,就立马轰然倒地的地步。厚实的硬木门板砸在地上,传出巨大的响声来,激起粉尘飞扬。宋小河往后退了两步,用衣袖挥了挥,待眼前的尘烟散去后,才看清楚道馆内的真容。只见夜空当中悬挂的明月洒下一片银光,落在宽阔的庭院之内,满地杂草横生,一片荒败。沈溪山手里提了灯,就走在前面,宋小河稍稍落后半步,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穿过一丈之长的门庭,才来到院落的边缘。这地方像是已经被荒废很久了,野草相当茂密,长至人的脚踝之处。放眼望去,庭院极其辽阔,竟一眼看不到里面的楼阁,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地上铺了石砖路,虽被野草淹没大半,但也能勉强看出路线。寻着这石砖路往前走,就能找到各处的屋阁。灯盏的照明有限,几l乎只能将眼前的东西看个清楚,再远一些的就有些模糊了。宋小河四处张望,在野草中看到些许半身高的石像,但具体雕刻的什么却瞧不清楚,只觉得形状很奇怪。道馆之内仿佛没有别的生灵,连虫鸣都没有,两人的脚步声落在地上,交叠在周围响起,静得让人心慌。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这座道馆与这鬼国内的其他东西都完全不同,显然是藏了什么东西,如果能一举在这里找到阴阳鬼幡,那事情就变得容易很多。宋小河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虽然这地方看起来吓人,但好歹她不是一个人,前头还走着一个沈策。尽管有时候他表现得很冷漠,但这一路走下来,宋小河发现他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正想着,就听前面的人说:“分开走吧?”“什么!”宋小河大惊。“这道馆看起来不小,我们分头寻找则事半功倍。”沈溪山回身,将灯递给她,指了个方向说:“你去东面,我去西面。”“不行!”宋小河一下就把手背到身后去,不接这灯笼,说道:“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们怎么能分头行动?当然是得一起啊。”沈溪山打量她两眼,双手抱臂,挑起带着几l分幸灾乐祸的笑,“你就这么害怕,非得跟我一起?”宋小河立马梗着脖子嘴硬道:“谁说我害怕?我只是怕你出事而已。”沈溪山轻嗤一声,“我不会出事。”“你会不会出事,你说了又不算。”宋小河若想狡辩,自然有一大堆的理由:“那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我还得赶去救你,况且我也不知道那阴阳鬼幡是个什么模样,若是我找到了却不自知,岂不更是麻烦。”“总之不能分头,你我一起。”她总结道。沈溪山在仙盟所出的任务,都是极为凶险的,身边的同伴也都是仙盟中的佼佼者,到了目的地几l乎都是分头行动,将解决事情所用的时间缩到最短,甚少会抱团行动浪费时间。宋小河显然没经历过这种行动,她在任何时候都不想独自一人。见他不说话,宋小河就朝他贴近了一步,悄悄拽住了他的衣袖,说:“你之前不是说,进了鬼国就让我一直跟着你吗?”“这个道馆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换言之,在这里面沈溪山就不用担心宋小河体内的业火红莲暴露了,不必时时刻刻盯着。“那不行,我不同意。”宋小河抬手抢过了灯盏,然后唤道:“缚灵。”金绳在二人手臂上浮现,她用手掌卷了几l下,缩短两人手臂之间的距离,而后命令道:“你少说废话,快走。”沈溪山眉梢轻挑,没再反驳,被拉着往前走。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被同伴给缠住的情况。不过很快又想到,宋小河并不是他出任务时的同伴,的确没有必要分头行动。沿着石砖路一直往前,走了半刻钟,月色之下就隐约能看见一座楼阁。双层高,檐角高高翘起,檐下挂了一排灯笼,底下坠着长长的飘带,正面四扇门,紧紧闭着。门窗上皆有破损,灯笼尽是残破,宋小河站在檐下抬头,看见上面也有牌匾,只是这个牌匾已经完全烂掉,无法再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沈溪山推开门,门闩老旧的吱呀声打破死寂的夜,发出悠长的声音,在屋内层层回荡。里面一片漆黑,光照不进去。宋小河的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又收了回来,对沈溪山说:“你先请。”“胆小。”沈溪山嘲笑了她一句,从容地踏进屋内。宋小河在他背后比画了两下攥紧的拳头。沈溪山进去之后,一抬手,一抹火焰跳跃在指尖之上,驱散了周身的黑暗。宋小河跟在后面进去,发现灯笼的光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一样,光亮压根无法扩散,只将她周身一步远的距离给照亮,勉强能看出积满灰尘的地板。像是很多年无人踏足的禁地。沈溪山突然开口,声音在楼内显得突兀,“你左手边十步远的地方有灯,去点了。”宋小河往左走了几l步,然后又回头看看他。就见他往着右边去了,很快一抹亮光传来,照亮了半个大堂。原是沈溪山已经将右边的灯给点亮。视线顿时变得清晰不少,宋小河看到面前几l步远确有一盏落地长灯,灯盏像是整块琉璃石切割而成,里面装的却是某种乳白色的油,留着一缕长长的灯芯在上头。宋小河走过去,掏出火符,踮着脚尖将灯芯点亮。灯盏散发的光很温和,却有着奇异的力量,与右边那盏落地长灯相呼应,一下就将整个楼阁给照得透亮,顿时所有景象都呈现在眼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尊八尺之高的石像,分别站于左右两侧,微微侧着身体,呈现出一种相对的姿势。两尊石像皆是双眼闭着,右手执笔,左手拿着一卷书册,头戴官帽,摆出各不相同的姿态,看起来威严庄重,令人心生敬畏。石像之前是一张长长的供桌,上面摆着三个空碗,还有一个香炉。再看左右,则分别立了几l个书架,排列整齐,上面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画卷。宋小河还仰头看着石像发呆时,沈溪山已经开始在书架上乱翻,寻找阴阳鬼幡了。她站着盯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知道这两尊石像的信息,于是顿时起了卖弄之心,跑去找沈溪山。“沈策沈策。”宋小河提着灯小跑到他身边,问道:“你知道这两尊石像是谁吗?”沈溪山心道,爱是谁是谁,关我什么事?嘴上却道:“请讲。”沈溪山平日里总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现在总算有了他不知道而宋小河知道的事,于是就让她得意起来,哼哼道:“这是旧天历时期存在的天官,一个叫记善,一个叫录过,就是记录凡人平生所做的善事和犯下的错事。”沈溪山随手翻着书架,漫不经心地回道:“记来何用?”“自然是等人死了之后论其功过,予其赏罚啊。”宋小河道。“那我问你。”沈溪山说:“像先前庙前那个叫临涣的那人,我杀了他,算是作恶还是行善?”这一下就将宋小河给问住了。因为那老人经受了太多年的折磨,在漫长的生命之中只剩下了绝望,想死的念头绝对比谁都要强烈,死亡于他而言,才算是真正的解脱和救赎。可到底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沈策的确是出手杀了他。如此一来,是行善还是做恶,宋小河倒真的分不清了。她像是陷入了沉思,变得安静下来,沈溪山也不再说话,快速地在一层层书架上翻找。找到最后一排书架,他发现这层书架与先前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体现在用料上。前面几l排书架都是木头所制,上头涂的漆经过长时间的风化,基本褪了个干净,露出木头本来的样子,还有不少虫蛀过的痕迹,随时都要散架的样子。但最后这排书架却是石头打造的,且每一层的格子下方都镶嵌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玉珠,上面刻着小巧的字体。架子上也雕刻了细密的花纹,衬托得格子中放的东西相当珍贵一样。其后就是,格子里也不再是直接摆放了书籍,而是放着一个个木雕盒子,上了一把如意锁。这一看就不同寻常,沈溪山正要拿下一个盒子看看究竟时,宋小河却突然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袖。沈溪山低眸看她,“又做什么?”“你跟我来。”宋小河将声音压得很低,然后拉着沈溪山往回走。这宋小河来了之后正事不做,鬼头鬼脑,神神叨叨。沈溪山倒要看看她又发现了什么东西,表现得如此小心翼翼。却见她走到节♂完整章节』()”只见两尊石像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正睁着眼盯着供桌之前的位置。沈溪山在方才灯亮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却记得这石像原本是闭着眼睛的。而今睁开了眼睛,两尊石像的面容顿时像是活了一样,一个面带微笑,相当慈祥,一个沉着嘴角,满是威严。只是现在再看,已经没有方才那种令人敬畏的神圣之感,反而平添几l分阴邪,令人发怵。沈溪山问:“何时睁开的?”宋小河吓得浑身发毛,缩着脖子道:“我哪知道,就是方才瞥了一眼,忽然发觉的。”天知道她刚才看到这两个石像睁开眼睛的时候,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没有惊叫出声,然后就蹑手蹑脚地跑去找沈溪山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就直觉这里阴森恐怖,很不对劲。”宋小河说:“哪有摆放着仙官像的地方放了两盏魂灯在门边,那分明是超度死魂的油灯……”沈溪山沉吟片刻,而后道:“我方才在最后一排书架发现了些不同寻常,上面的东西应当有些价值,但应该没有阴阳鬼幡。眼下有两个选择,是现在就离开避免一场麻烦,还是去看书架上的东西。”“既然你觉得那书架上的东西有价值,干嘛要直接离开?”宋小河问。沈溪山漠声说:“待我们看完,这两尊邪物怕是也活了。”宋小河就试探地问:“那我们在这石像活之前,把它们砸碎,可行吗?”沈溪山听闻,又抬头朝着石像那边看,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的表情顿时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眉眼仍是舒缓的,只是眸中染上一层冰冷,充满着敌意。他道:“怕是来不及了。”宋小河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扭头看回去,就见原本睁着眼睛,表情一笑一肃的石像此刻面容却完全变了。不仅怒目圆睁,面目扭曲,且皆同时转头,正死死地盯着宋小河与沈溪山二人。在灯光的照耀下,两尊石像的表情显得极为狰狞,透着一股极其骇人的诡异来。“它们……”宋小河心中有一个猜测,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些许害怕,“好像能听到我们说话。”话说到这里,两尊石像同时动了。楼中响起石头相撞的沉闷声响,只见灰尘四起,小石块扑簌簌地往下掉,两尊满脸怒容的石像自座上动身走了下来。宋小河赶忙往沈溪山的身后躲,从腰间抽出木剑,说道:“这么邪门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沈溪山()回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门外的方向拉了一把,说道:“出去打,免得毁了书架上的东西。”宋小河哦了两声,赶忙抱着剑往外跑,将提灯收回玉镯之内。刚踏出门槛才跑出去几l步,就听得身后屋内传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来,回头一看,尘土飞扬,一股股的往门外飞散。随后沈溪山的身影倒着飞出来,落在地上的瞬间他掌中凝光,一柄长剑自金光中显现,飞速旋转着。沈溪山抬手握住,往地上狠狠一插,屈膝稳住后退的身形。月色无暇,落在沈溪山的身上,给他周身都披上一层银光,肃杀之气尽现。宋小河一下就看见他手里的那把剑,正是之前在酆都鬼蜮里,罗韧给她的那一把。而今不仅被他用着,剑柄上还系了原本在朝声剑上的玉佩。宋小河这才恍然想起,她将朝声剑断了一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后来与小师弟几l次见面,也没听他提起过。却原来连玉佩他都没有寻回,他定然是以为朝声已经在酆都鬼蜮遗失,其实是被沈策拿走了。正当宋小河乱走神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爆炸的声音,一股气浪从背后推过来,一下就将她给冲飞。宋小河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稳住身形落下,手撑在地上将底盘压得极低,反手握着木剑横在腰后,摆出攻击的姿态。抬眼就看见一尊石像撞破了门,连带着屋檐也撞塌了一部分,径直从里面冲了出来。定睛一瞧,那石像的左臂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敲碎了,只余下小半个膀子,面上的怒火更甚,越发扭曲起来,怨毒地瞪着沈溪山。原来方才屋里那声巨响,就是沈溪山砸了它手臂所发出的声音。记善石像发出一声沉重的怒吼,身体一点不被这石头所负累,像一只无比矫健的豹子,一下就往沈溪山冲过去,快成了残影。到了近处,它猛地伸出握着笔的手,猛然朝他面门刺去。沈溪山不慌不忙,腰向后弯,侧身一躲,轻松避过了这迅猛的攻击,随后连翻两个身位,凭空而起,自石像的头顶翻过。锋利无比的长剑不知何时就落在了记善石像的咽喉之处,刀锋刚刮下点石屑,它就猛地撤身,一拳挥向沈溪山,为自己搏出片刻的后撤时间,一下就往后跳了一丈之远。沈溪山哪里会给它喘息的时间,一把将长剑抛起,高高跃至空中,迅速出脚踢在剑柄上。下一刻,整支长剑就疾速刺向石像的心口,速度太快,石像根本无法闪躲,只能以仅存的右臂挡在心口前,似乎是打算损失右臂来保护命门。却不想那长剑蕴含的力量是它完全无法抵挡的,剑刃触碰至石臂的瞬间,它的整条右臂猛然炸开碎裂,而后长剑又狠狠刺进它心口之处,硬生生将整块石身给劈开,精准扎中命门之处!悍然的力量将它撞飞,凌空往后摔了十几l丈,撞上道馆最边缘的围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轰然声响,随后再无动静,彻底化成废墟。沈溪山落地,一抬手,长剑自看不到的暗处飞回来,乖顺地落入他手中。他将手掌一翻,剑又消失不见,只余月光下衣袍轻摆,人影轻晃,翩翩出尘。宋小河都看呆了神,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这能耐,两三下就解决了其中一个石像。她站得非常近了,但仍是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出剑将缠斗在身前的石像逼退的,尘土落尽之后只剩下宋小河满脸的惊叹。“沈策!你刚刚那招,”宋小河朝他跑过去,一边比画着木剑,一边蹦起来,兴奋道:“在空中翻身踢剑柄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沈溪山却说:“它来了。”宋小河的脸上有一瞬的疑惑,正想问谁来了时,忽而后脑一阵阴风袭来。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将身体往前倾,就地连打两个滚,拉出半丈远的距离,一抬头就看到录过石像就站在她方才的位置,右手的笔已然深深刺进地中。沈溪山已落到几l丈远之外,像是将这尊石像交给她,不打算插手。好嘛,一人一只,很公平。宋小河轻哼一声,将木剑反手旋至身前,助跑两步猛地跃起,正正掐好石像将右臂抬起的时间,脚尖落在它手背上,借力再一跳,跃至高空,双手握住剑柄用力地朝石像的脖颈挥去。不知是动作太慢还是这石像异常敏捷,往后一仰就躲了攻击,同时拿着书册的左手猛地朝宋小河拍过去。她在空中最是难以躲闪,自是躲不过这次攻击,只好将木剑横在身前抵挡。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面压下来,宋小河眼前一花,就从空中被拍了下来,狠狠摔到地上去,续了几l个滚又翻身而起,半蹲着稳住身形。这一下拍得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你的剑招太慢。”沈溪山的声音传入耳朵,“你是法修,不是剑修,不能光靠着剑去迎敌。”宋小河缓了缓神,都没来得及说话,录过石像又猛地冲过来。它挥动着两条石臂,交错朝宋小河进行攻击,挥舞间带出的风声呼啸,宋小河只得不停翻滚闪躲,稍不留神就会被打中,她不敢有丝毫分神。地上很快就留下一串石臂砸出来的坑,蔓延十几l丈,宋小河便是光闪躲,体力都快要耗尽了。动作将将慢下来时,石臂忽而转变方向,从旁侧挥来,宋小河这下来不及反应,紧急用剑抵挡,却还是被一下给撞飞出去。好在这次不是在空中,不至于摔那么惨,落地时她用剑刺入地面,滑行数丈堪堪稳住身形,手臂处传来一阵阵钝痛。“你用剑攻击之时,着力的重点不是在手,而是在剑刃。”沈溪山见她应对得吃力,又出声提醒道:“试着将你体内的灵力卷在剑刃上去攻击。”“我不会!”宋小河急喘道。“你会。”沈溪山语气平和,说道:“你先前做到过。”就在之前赤地里,苏暮临濒死之时宋小河在着急之下,正是将寒冰之力具于剑刃,一举就解决了妖尸。宋小河自己不记得,但沈溪山跟在她身后,瞧了个清楚。眼看着凶戾的石像再次逼近,宋小河只好尝试他所说的方法。她已没有时间再用手结印,便直接摆出攻击的姿态,念诵口诀:“炼狱八寒。”霎时间,强烈的寒气从她周身旋起,猛然在空中掀起肉眼可见的强大气浪,一阵阵翻涌起来。天风乍起,院落内所有野草疯狂摆动,形成了一个以宋小河为旋涡中心的卷风,一层层往外扩散而去。顷刻间,百草尽枯,尘石结霜,空中泛起凛冽的寒意。沈溪山的指尖以极快的速度覆上一层白晶晶的细霜,他抬手施了个护身法诀,用淡淡的金光将自己笼罩住。没有法诀手印,宋小河这次释放的力量前所未有地强,单单是这一阵一阵盘旋在周围的风,就将石像吹得无法靠近。它像是才察觉到了无法招惹的恐怖力量,想要逃跑,但为时已晚。宋小河费力地掌控着充斥在周身的强悍力量,将其往剑上引,很快木剑就覆上了银白寒霜,红色的微芒将剑身环绕,原本还有些重量的木剑此刻变得无比轻盈,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她觉得就是这一刻。宋小河看见石像转身要逃的背影,猛地跑起来,神力的加持让她的速度堪比疾风,眨眼间就到了石像背后。她跳起来,踩在石像的背上,裹着寒霜的木剑高高举起。皎月悬在头顶,少女的衣裙被烈风拥护,长辫交织飞舞,发带打着卷的飘动着,手里的木剑像是多了一层赤色光芒的锋利外壳,在刹那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少女清冽的眉眼描摹,一片潋滟。这招就叫——“春寒料峭。”宋小河念出法咒的瞬间,霸道的寒意迸发,木剑猛地自石像的后心处刺下!顷刻间,寒霜从剑口处蔓延,爬满了石像的全身,它的动作保持在仓皇奔逃的瞬间,而后整个都冻住。宋小河抽了剑,从石像背上跳下来,落地时她收剑回头,八尺高的石像猛然炸裂,只听“砰”一声响过后,碎石齑粉在空中四散,被寒风一并卷走。她收了神力,心口的红莲又乖顺地合拢,变回花苞的样子。风停寒意散,视线之内的野草尽数枯死,露出光秃秃的地面来。宋小河呵出一口冷气,只感觉握着剑的双手一片冰冷,似冻得失去知觉,低头一看,掌心处尽是白霜。显然没有结印手势的加持,她释放的力量太过厉害,连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受不了。沈溪山缓步走来,低头看了一眼,说道:“身体还有别处不适吗?”宋小河将木剑别回腰间,一抬脸,双眸笑得弯成两个月牙,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显然因为自己使出了新招式而高兴得不行,“我可真是天赋异禀哇,早先我就觉得我是修仙奇才,果不其然。”沈溪山说:“不要答非所问。”如果师父在,指定对她大夸特夸了,宋小河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不适,就是感觉有点冷,不过心口是热的。”“心口要是冷的,你就冻硬了。”沈溪山说了一句风凉话。然后并起双指,召出一道金芒,在宋小河胳膊处点了一下。很快,一股暖流就顺着胳膊涌下来,将宋小河掌中的寒霜尽数融化,手指也恢复了知觉,连带着方才打斗时所受的伤也一并恢复。这又让宋小河吃惊不已,“你还会治愈之术?”沈溪山耸肩,很是无所谓道:“稍微会一点。”“你会用剑,还会用符,现在又会一点治愈术,你……”宋小河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沈溪山骗人在先,一路骗到现在,当然有些心虚。他撇开目光,转身又往那楼阁中走去,“我什么?”宋小河几l步追过去,说道:“你是不是拜过很多师父啊?这样是不对的,你拜了一个师父之后就不能再拜别的师父了。”没猜出来,也是,她可能压根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她肯定认为沈溪山现在还在仙盟里。沈溪山就道:“我只有一个师父。”“那你如何会那么多?”“我师父厉害,不像你师父,只会偷抓别人养的鹅,拿回去炖着吃。”宋小河怒视他:“你胡说!我师父才不会偷别人的鹅!”沈溪山无视她的眼神攻击:“怎么是胡说?我亲眼所见。”宋小河道:“你何时亲眼所见?”沈溪山:“一月之前,我也在仙盟的内门,凑巧就看到了。”现在想来,约莫就是那天梁檀偷了鹅回去,用这一顿收买了宋小河,让她交出了当时他给的用来联络的符箓。想到后来连追三天才追上宋小河,沈溪山就来气,于是更加恶劣道:“他抓鹅的时候还摔了两跤,跌进泥坑里,惊动了看护的狗,被追着爬去了树上,躲了很久才下来。”“啊?不可能,你少污蔑我师父。”宋小河一面梗着脖子嘴硬,一面在心里暗道,师父啊师父,你做事也不隐秘些,让徒儿在外丢尽脸面。二人又踏进楼中,楼中已然一片狼藉。满地的尘土飞了又落,一地碎石,前面几l排书架倒下,书籍杂乱,原本立着石像的地方空了,供桌也砸得稀巴烂。只是最后一排书架尚是完好。宋小河重新拿出提灯,跟着沈溪山一同走过去,就看见格子上放着的一排排盒子。她上前,先是仔细看了一下玉珠上刻的字,发现这四颗珠子是连起来的,于是挨个看过去,读道:“仙、家、名、册。”沈溪山抬手,轻轻往如意锁上一捏,只听咔嗒一声,锁就碎了,木盒被轻易打开。盒子里放着的不是什么宝贝,只有几l张纸,宋小河接过草草地看了一眼,说道:“这上面好像是夏国里那些被选入仙门,成为弟子的人及其家庭情况的记录。()”宋小河觉得没什么意义,刚想撂下,却听沈溪山道:≈ap;ldo;剩下几l个也看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有什么好看的。”她嘀咕一句。沈溪山却已经将剩下几l个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都递给宋小河。随后给她掌灯,让她看。昏暗笼罩一高一矮两人,灯笼散发的光又将他们的面容照亮,万籁俱寂之地,只剩下宋小河翻动纸张的轻微声音。她一张张地看,由于认夏国的字费劲,所以看得很慢。沈溪山就耐心地等着。起初宋小河没看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全都是夏国当年还未亡国的时候,那些被选入仙门当弟子的人相关信息。直到看到最后一张,她猛地愣住,而后眉头拧起来,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凝重。“看到什么了?”沈溪山低眸看她。“东汤人士谢归,字春棠,崇轩八年生,父母早亡,崇轩十五年被选入仙门修习。”宋小河抬头,面容一片仓皇失措,眸里满是震惊与慌张,看着沈溪山,缓缓吐出后半句话,“其有一妹,名唤……谢采蕴。”皓月当空,树影婆娑,天地寂寥无声。“有人吗——”苏暮临躲在石头后,朝前方喊了一声,声音远远荡出去,没有回应。他等了一会儿,才缩着脖子从石头后走出来。先前进入鬼蜮,差点就把苏暮临给当场吓死,在地上晕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苏暮临并没有那么聪明,没察觉到那些鬼体是想逼退他,只闻着宋小河的气味发疯似地往前跑,歪打正着,出了鬼蜮。只是出来之后,他就闻不到宋小河的气味了,寻找一番,最后也来到了这座道馆的面前,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大门,猜测宋小河已经先他一步进去了。苏暮临胆小,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终掏出个东西挂在脖子上。是一条金丝绳编织而成,串着一个雪白珠子,镶嵌在精致雕琢的镂空玉罩中,下面坠着三条彩色的长流苏,很像是民间给家中顶顶受宠的嫡子嫡孙带的,祈福健康长命的吉祥物。然而实际上,这东西被苏暮临唤作寻龙珠,是他从家中偷出来的宝贝。只要感知到龙神大人的气息,珠子就会亮起。当初在酆都鬼蜮,苏暮临就是凭借着珠子将沈溪山认作龙神,只是不知道为何出了差错,宋小河才是真龙神。他挂在脖子上后,便小心翼翼地在夜色下行走,不需点灯也能看清楚周围的景象。他方一进这道馆的门,面前就是一汪干涸的池水,池中满是一些形状古怪的小雕像。正当他围着道馆的结构疑惑时,一声巨响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紧接着空中的风骤然起了寒意。苏暮临()马上意识到这是宋小河在使用神力,于是努力地往风中嗅,正梗着脖子到处转时,忽而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他的动作。“你在做什么?”苏暮临吓一大跳,转头一看,就见树下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紫衣,腰后别着一把弯刀,正好奇地看着他。苏暮临问道:“你是谁?”“我是日悲宗的弟子。”他答道。苏暮临没听过什么日悲宗,想到这次来鬼国的队伍有太多门派,他先前打听的时候,只记住了几l个比较出名的,剩下一些闲散的小门派基本过耳不入脑,就也以为是同行之人。他问:“你为何一人在此?”“我跟同伴走散了。”紫衣少年拱了拱手,说道:“在下莫寻凌,此处危险,可否邀请阁下同行?”“苏暮临。”他也报了自己的名字,说道:“我在找人,不方便同行。”“可是一男一女?那女子绑着黄色发带,留着四条小辫。”莫寻凌道。苏暮临听闻眼睛顿时一亮,赶忙道:“对对,你看见了?”“瞧见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们。”他道。“好呀好呀,多谢。”苏暮临沙包大的脑子一点不用,完全不考虑这话的真实性,乐呵呵地就跟着人走了。二人沿着河岸往前,苏暮临时不时低头,去看胸前挂着的珠子有没有亮。莫寻凌突然开口,“这是什么宝贝吗?”“不算宝贝。”苏暮临说:“是我找人的东西。”莫寻凌笑笑,而后又道:“苏少侠先前可见过妖尸?”苏暮临何止是见过,还差点被打死,咧嘴道:“见过,十分凶险。”“要看什么种类了,有些妖尸,是死了之后炼成的,行动迟缓,力道柔弱,并不厉害。”莫寻凌像是个炫耀自己拿手本领的孩子,双眼充满兴奋,“有些却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喂入妖血,隔上三天放一次血,直到妖血将其身上原本的血都浸染,这个时候再启动法诀炼尸,怨气越大,尸成之后能力就越强,这种就是非常厉害的妖尸。”“当然,也有一些仙门弟子,自幼修炼,体内有灵力,炼成妖尸之后也相当厉害。”莫寻凌看着苏暮临,笑道:“都是好苗子。”苏暮临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心不在焉地问道:“走了这么长,还没到吗?”莫寻凌往前指了指,说道:“就在前面了。”这么一指,苏暮临突然看见前面站着个人。他咦了一声,待走得近了,就看见是个身着素色衣衫的男子,发上冠玉,乌黑的长发垂下来被微风拂起,露出一张清俊的侧脸。莫寻凌立即将手按在后腰的刀上,顿时杀意汹涌,眼神凶戾,说道:“苏少侠后退,此人非同寻常。”苏暮临伸手拦了一下,“莫慌。”他走上前去,张口便唤:“病痨鬼,你在这里做什么?”站在前方的人正是谢归。他说:“赏莲。”苏暮临看一眼干涸的池子,骂道:“你是不是给病得眼睛都不中用了?这里哪来的莲花?”“以前这是一片莲花池,春末就会开花,满池摇曳。”谢归温声说。苏暮临心说这人脑子真是坏了,“这里以前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谢归不答,微微转身,先是无奈地朝苏暮临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后头的莫寻凌身上。“哦。”苏暮临完全没注意到莫寻凌的紧张和戒备,主动介绍道:“这是我方才结识的同伴,他说可以带我去找小河大人。”谢归抬手作揖,眉眼带着温润的笑,一派清朗之姿,“又见面了,不知阁下这次打算如何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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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中医凌游,在大学毕业后为逝世的爷爷回村守孝三年,并且继承了爷爷生前经营的医馆三七堂。可突然有一天,一群大人物的到来,让他的人生出现了转折,本想一生行医的他,在经历了一些现实的打击之后,他明白了下医医人,上医医国的道理,为了救治更多的人,从而毅然决然的走向了官场,游走在政军商等各种圈子。从赤脚郎中,到执政一方,从懵懂青涩,到老成练达,看凌游如何达成他心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崇高理想。...

官狱

官狱

官场,是利益的牢笼胜利者,在人间炼狱失败者,在人间监狱。爱与恨,恩与怨,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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