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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郁闻晏,是郁荆志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离婚后一直和母亲生活。两人的关系怎么说……不算特别熟悉,但也不是陌生。他偶尔会来看郁荆志,在她小时候也会到家里吃饭,常给她带礼物,父母忙的话,他会带她出门玩。她对哥哥的记忆不多,但是郁闻晏对她来说,是真的像哥哥一样的存在。这没什么,主要是温择叙和郁闻晏认识,俩人是大学同学,这让郁清很不安,因为先前结婚没给郁闻晏打招呼,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了?”温择叙问,担心她是不舒服。郁清微微摇头:“我爸……让我们初二去我爷爷家吃饭。”温择叙:“我来准备礼物,没事。”郁清在想怎么和他说郁闻晏的事比较好。两人就读于外交大学,温择叙大学毕业就正式工作了,研究生是在国外修的课程,郁闻晏的研究生是在国内读,年前才正式考入外交部去驻外。这么算来,今年郁闻晏大概率会调回国,这个时候回国也正常,正好陪家人过年。坐在回家的车上,郁清更是紧张得不行。今天初一,温家一大家子都会回来,她不知怎么办才好。车子突然停在市中心天桥下的路边停车位。“怎么了?”郁清看了看四周,以为他需要买东西。温择叙熄火,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会儿。”郁清抠着掌心,坐在原位上等待,脑子里闪过一堆事。十分钟后,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温择叙撑着门低身看她,递过一杯果汁,温和笑说:“甜的,试试。”郁清迷迷糊糊地接过来:“为……为什么买这个?”温择叙揉了揉她的脑袋:“喝点甜的,就不会紧张。”郁清摸了摸脸颊:“很明显吗?”“就差把‘我特别紧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温择叙也不着急走,就站着和她聊天,拿过吸管给她插好。郁清吸了口,芒果的馥郁香在口腔内铺开来,不由得问温择叙:“我总怕和人接触……会不会不好?”温择叙:“不是坏习惯,不用想这么多。”“不是么?”郁清垂下眼睫。她很怕生,但她父母亲并不知道,或者是她装得太好,面对外人时,大多数是沉默的,他们只以为她不爱说话、话少,没想到她单纯是因为社恐。温择叙哼笑说:“若是人人都外向,世界会少很多乐趣的。”“乐趣?”郁清微微歪头。弄不懂他说的乐趣。“可能就遇不到郁清这样的人。”温择叙说,“不就少了很多乐趣?”话反来说就是:郁清是个有趣的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有趣。郁清明白他是在哄她开心,浅浅地笑了下。“你不是少数存在,但绝对是独特的。”温择叙凝视着郁清,“清宝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好。”旁边的车门合上,温择叙回到主驾驶。郁清捧着芒果汁,失神地看着远处的车流,脑海里全是温择叙对她说的那句话。她这样的性子,不是少数存在,但一定是独特的存在。温择叙也太会说了吧。只一句,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也成功地缓解了她的紧张。等车子停在大院,郁清已经不害怕见到温家人。跟着温择叙走进大厅,看到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温奶奶最先站起来,开心笑说:“这就是小清。”她热情地带着郁清认人。一圈下来,郁清勉强能记清楚怎么称呼对方,名字是记不清的。也正式见到温择叙的母亲。她留着利落的短发,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看着不像好相处的性子。郁清以为她是对自己不满意,她递过来一个红包,笑说:“叫妈就好。”郁清傻愣愣地接过:“妈……”顾媛琴:“哎!”温择叙把郁清拉过来,无奈说:“妈您少开她玩笑。”顾媛琴满意得不行,左右儿子的终生大事是解决了,笑吟吟地看着两人:“知道了。”寒暄几句后,一家人一块儿用晚餐,郁清跟着温择叙入座,他主动给她夹菜和添饮料。郁清特别感激地看着温择叙。他简直是救星的存在,让她避免了很多尴尬。吃完晚餐,婶婶招呼大家打两圈,点名要郁清上桌。郁清不会打麻将,都没开口拒绝就被摁坐下来。婶婶笑说:“我们就打娱乐,不会也没事。”婶婶是真的来兴致了,连亲女儿都被迫上桌。温择叙的堂妹,也就是温苡,不太想打麻将,嘟囔说:“妈,我也不会。”婶婶瞪温苡:“你就装,上周出门打了一晚上的麻将。”温苡哑口无言,最后选在郁清对面坐下,不为别的,单纯是因为视野好,抬头就能看到美女。郁清被温苡看得不自在,低着头看前面的‘长城’,装成在沉思的样子,其实内心想的是温择叙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啊,她要怎么办啊!牌局正式开始,郁清有样学样,抓完牌,学着大家摆牌,只会把相同的牌放到一起,然后归类好,压根不懂规则。小姑温冷韵打完一张牌,好奇问温苡:“听你妈说,你最近交男朋友了。”温苡顿了下:“是啊……”“哪人啊?”“本地的。”“长得怎么样?”“眉……清目秀,帅得腿软。”“品行如何?”“对我很大方,其他还在接触。”“我们家认识?是谁?”“嗯……这不是刚谈嘛,等稳定些再说。”“也是,反正你有男朋友了,你妈也就放心了。”温冷韵碰了郁清的牌,继续丢牌。郁清听着她们聊天,手足无措地看着牌,因为太紧张,连来牌都忘了喊碰。婶婶本来是想找个不会打的人上桌,怎么都能赢两局,这下子被郁清给的牌搞懵了。生牌一张张丢出来,压根没有规律,有时候还把连牌出掉,好几次她已经听牌,郁清随意一张,就让温苡截胡了。郁清观察到因为她给别人做嫁妆,婶婶的脸色不太好,慌得又乱丢一张。小姑把牌一推:“胡。”婶婶把后面的牌翻了一遍,算了一圈,心痛说:“小清,你要是不拆牌,我怎么也能自摸一把。”听出她语气的责怪,郁清怯生生低下头,不知道怎么接话。温苡捧着脸看郁清:“妈,你运气烂就承认呗,怪大嫂干嘛。”郁清看了眼温苡,温苡立马冲她友好地笑了笑,郁清又埋下头,脸颊微微发热。是不好意思。温苡觉得新嫂子也太可爱了。新的一局开始,婶婶实在是怕郁清乱打,对着外面喊:“小叙,你过来教你媳妇打牌!”再下去,她血本无归了。温择叙被温爷爷堵在外厅走不开,非要来两局围棋,势必要把昨天丢掉的面挣回来。有婶婶这一声,温择叙才找到借口离开棋局,让他父亲接着上。过了会,温择叙走进来,对上郁清的目光,心里涌上愧疚,不该丢她一个人在里面。温择叙走近,郁清连忙起身说:“你……你来吧。”他压着郁清的肩膀让她坐下,他坐在她身后,对她说:“随意打,没事。”“我不行……”郁清怕惹婶婶不开心。“我在。”温择叙靠近郁清,替她把牌排列好。婶婶美美地说:“可不能再乱来了啊。”温苡撑着脑袋:“妈,大过年的非要打牌啊?”她都看不下去她妈非要拉别人跟着玩,陪都不错了,还使小性子。“你懂什么!”温苡被瞪回去。温择叙大概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看了眼在默默自责的郁清,眼神逐渐暗沉,唇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心里有了主意。接下来的牌局,温苡也给打不明白了,看着温择叙让郁清连续丢出两张八万接着丢六万和七万,双眼发懵。温择叙凑在郁清耳边和她私语,看神情,很是认真,郁清偶尔点头感叹原来如此。温苡扁了扁嘴。牌全拆了,这是哪门子教学,确定不是坑郁清?比起温苡,婶婶更慌,好不容易抓到好牌,想赢一局大的,刚把面做起来,碰上温择叙没有逻辑的打法,根本算不出对面有什么牌。郁清看不懂手里的牌,觉着比她自己打的还乱,起码她还会攒对子,温择叙直接让她拆对子打。“打幺鸡给小姑。”温择叙悄声和郁清说。郁清不解:“小姑会要吗?”“会。”“你怎么知道?”“我算过了。”郁清第一次知道有人真的能把复杂的麻将算清楚。一张幺鸡打出来,温冷韵大喊一声:“胡!”不仅胡,赢面还挺大的。乐得温冷韵笑合不拢嘴,当场就给郁清封了一个大红包。郁清不好意思拿,温冷韵说:“我不给小叙,你还是要给的,我们家大学生都有份。”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郁清怀里。把钱包收好,郁清拉了拉温择叙的衣角,他弯腰靠近:“嗯?”郁清苦着脸:“我们输了……”温择叙瞄了眼脸色更黑的婶婶,搭在郁清肩膀的手缓缓拍了拍,“没事,我们打来娱乐。”对面的温苡把温择叙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埋着头想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看不见硝烟的牌局啊……
把牌拆得七零八落,只为给她母亲添堵,面上不说,估计心里记了一笔,谁让她母亲刚才激动,没注意就乱给郁清脸色看。重新起牌,温择叙认认真真教郁清看牌,一本正经地出主意,那语气仿佛前一局搅乱局面的不是他。温择叙的算牌能力不是说说而已,郁清晕乎乎地听着他指挥,连续赢了局,最后婶婶先说不打了。温择叙直接把婶婶弄得今年都不想上牌桌了,给输得心里发麻。等到两位长辈离桌,温苡朝温择叙竖起大拇指:“哥,你牛逼!”能游刃有余地对待她妈那类顽固分子,也算是替她扬眉吐气一次,毕竟她怂,和她妈抬杠总是输方。温择叙好话坏话都不收,继续做好他的中间人,转而问其他问题:“一一,你不是过完年要去学车?”温苡想到今早温择叙给她发的信息。信息写得特别……虐狗,想请她帮忙劝郁清去学车,理由是想要郁清多学一些生活技能。不愿意学车的温苡硬着头皮把戏唱完,露出的笑容尴尬又不失礼貌:“是呀,但是我一个人太孤独了。”接着硬生生把话题转到郁清身上:“大嫂,听说你也没学车,要不我们一起吧!”温苡是很鄙夷把孤单两个字说出口的,显得她像忧伤少女,真的太土了!一想到养在温择叙家里的瑞奇,心中叹了口气。为了她儿子,忍!郁清安静听他们聊天,猝不及防话题落在她身上,指了指自己:“我……我吗?”温苡继续保持微笑:“是啊,一起吗?”郁清有顾虑:“不了吧……”温苡看温择叙,打暗号地眨眨眼,这怎么办,她为难人会有负罪感的!温择叙叉好一片梨子放到郁清手里,说:“一一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伴,要不年后你和她去看看,不合适我们就不学。”郁清觉得温择叙的提议很不错,笑着点头:“好!”夫妻俩氛围太好,温苡插不进去,已经在心里祈祷。千万别觉得合适,作为死宅的她,是真的不愿意出门,甚至想要念一声阿门,祈求老天爷放过她。温择叙:“小清会画画,你最近不是正在物色画师,你可以找她。”又加了句:“有偿。”温苡双眼放光,竟然碰到一个会画画的,她正愁着找个画师帮忙画头像。忽然觉得……去学车也不是不可以,晒就晒了,闷在家里太久,又被她妈追着数落,适当出门完全可行。郁清当场和温苡加了微信。-结束晚间娱乐,温择叙和郁清返回万合小区。一到家,郁清如释重负,肩膀往下塌,坐在沙发上缓不过神。简单的一顿晚饭,郁清感觉像一场持续不断的八百米体测,不同平常的跑步,跑八百米是被迫的,跑一米,累,跑八百米,累得要死。对面的狗窝空空的,郁清对着在厨房的温择叙说:“我们明天把瑞奇接回来吧。”因为温奶奶对狗毛过敏,不能把狗带过去,才不得不把瑞奇寄养在附近的宠物店。温择叙洗好手出来:“我付了五天的钱,等家属聚会结束再接回来,你好好休息。”郁清觉得没什么好休息的,与其说照顾瑞奇,不如说瑞奇给她陪伴,让她待在家里也不会无聊。“明天去你爷爷家,不知道会怎么安排,所以先不领回来,好不好?”温择叙坐在她身边,替她揉了揉肩膀。郁清听着有理:“好。”温择叙笑意还未达眼底,郁清又说:“我们初去接它。”“听你的。”温择叙无奈笑笑。天就天吧,总比一天没有好。温择叙回房洗澡,郁清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不愿意动弹。微信上,许久未联系的郁闻晏给她发来消息。哥哥:【明天回爷爷家?】郁清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心底是怵这个大哥的,不知道是不是受裘芯的影响,总说郁闻晏和她算不上兄妹,他外婆家有钱,母亲是女强人,让她见到郁闻晏恭敬一些,不能冒犯,不能顶撞,不能乱攀关系,郁清小时候不懂大人说的这些是什么,听过就过了,私下和郁闻晏相处还是会黏他,因为他对她好,后来裘芯和郁荆志离婚后,她也慢慢明白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两人圈子不一样,来往少,每年聊不上次天,感情也慢慢淡下来。郁清:【嗯,回的。】哥哥:【我去接你和爸。】郁清:【不用了,我不和爸住。】【也不住我妈妈家。】良久,郁闻晏才回复消息:【我听爸提到你结婚了?】郁清紧张得不行,郁闻晏和温择叙是大学好友,但她并不清楚两人的感情深浅,唯唯诺诺地打下一个字:【嗯。】哥哥:【不是今年才毕业?怎么着急结婚?】郁清:【合适,就结了。】看样子,应该不知道她的结婚对象是温择叙吧……哥哥:【明天他和你回来?】郁清心又高高悬起,看样子……知道的吧?郁清:【嗯。】哥哥:【行,我在家等你们。】郁清想坦白,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捧着手机发愣。温择叙叫她回房,郁清脚步虚浮地走进去。温择叙穿着黑色的绸缎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绑着,头发乱擦过,还是湿润的,没戴眼镜,他的帅气是周正那款,自有自的氛围感,郁清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怎么了?”温择叙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郁清磕巴几下,说:“就……就是……”温择叙看过去,目光柔柔的,能让她冷静下来。“就是……我和你结婚的事,我哥还不知道,我哥就是……”“郁闻晏。”“你……知道啊。”郁清一直以为他不知道的。温择叙:“他回国了?”郁清:“你怎么知道?”温择叙不着急要她回答,先耐心回答她的问题:“应该会进礼宾司。”郁清更尴尬了。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在担心?”温择叙猜问。郁清抠着手:“嗯……他是你同学吧。”她不敢想郁闻晏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温择叙坐在床尾的沙发,抱着手看着前面的郁清。站姿乖巧,就跟上学时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话的学生一样,垂首,不敢乱看,盯着鞋尖。此刻,他就像那老师。“清宝。”温择叙哼笑叫她,“你说,怎么办才好?”郁清抿唇。怎么听不到男人语气里有任何的紧张,还开起她的玩笑。温择叙的手指头动了动,沉声说:“过来。”郁清走过去,被他一把搂入怀里,坐在他大剌剌敞开的大腿上,大掌摁在她背后,抵着凸起的蝴蝶骨。郁清:“你知道怎么办?”感受到暖气从被扯开的衣角跑进去,扣着她腿,指腹轻缓地摩挲着,说的话无赖得很:“可怎么办,生米煮熟饭了。”“宝宝,难道要和我分开?”他指腹压着的是昨晚留下牙印的地方,郁清摁住他的手。温择叙的坏不是表面能看到的,里子流里流气,留下的痕迹也全是衣服遮挡看不到的,其实他最爱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像一种占有标记,恨不得永远打下烙印。斯文败类。他就一斯文败类。“不是……()”郁清想要起身,结束这场充满危险的对话,温择叙一把摁住她后颈,轻而易举掌控她。把她压过来,咬着她下唇说:≈ap;ldo;知道也没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郁清:“真的?”他继续扯,带着:“真的。”郁清觉得他在哄人,可当前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话题,走向早歪了。“家里……不是没有么?”郁清其实是累了,怕是受不住他。温择叙搂着她靠在床头,从抽屉下面拿出盒子拆开,取出一支,放到她手里:“有的。”郁清瞪着眼睛,他什么时候买的?温择叙好像端够了,也怕她想许久也得不出答案,本来就笨呼呼的,再笨可怎么办。郁清只见他掀开眼皮,眉眼深邃,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你住这儿的第一晚,它就在了。”郁清气呼呼:“温择叙!”他竟然骗她!“宝宝,我在。”温择叙搂着她腰身,亲了亲她脸颊,“我不想你稀里糊涂的和我在一起,我希望这件事情是两厢情愿,能给你带来快乐的。”郁清羞红脸。这个男人怎么总是一本正经说这种事,就好像真的在和她探讨某个真理,分外认真。她是气。所有的气又被他最后一句话安抚,感受到他对自己的认真。很难……不为此心动。所以在他说:“宝宝,今晚自己来好不好。”郁清着了迷,鬼使神差应下。——————————————————后来郁清一沾床就睡着。一连几天,加上路上奔波,她是真的累了。晚上郁清又开始卷被子,温择叙醒过来,以为她做噩梦了,摸了摸,确认没事才放下心来。拿过手机想问陈其深事情查得怎么样,手机弹出新消息。看到郁闻晏的名字,温择叙眉心跳了跳。前两天简单聊过调任的事,只以为他是来问部里情况。打开详情。郁闻晏:【阿叙,有男人窥觊老子的妹妹,你知道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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