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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大公子说这话的语气,依然矜平自若,没有半分的轻浮之态,仿佛不是在向她索吻,而是在礼貌请求她一件再常规不过的事。殷酥酥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清澈的眼眸瞪得圆圆的,热潮自心间蔓延开,席卷了她的耳垂和双颊。她慌乱不已,条件反射往后躲避,想要逃开他。可费疑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手臂往后固住她的腰,将她圈禁在这个只属于他的逼仄空间内,与他面颊相贴,鼻尖相触,彼此之间呼吸缠错。殷酥酥逃不开躲不掉,心中仿佛藏了一只小猫,拖拽着一只毛线球,调皮地东西乱窜,将她一切思绪搅成团乱麻。因而心跳也变得急促,两颊的绯色也更加娇艳瑰丽,犹如偷食禁果被发现的夏娃。在男人笔直露骨的注视下,她终于完全破功,再难维持平日里假装的温驯淑女姿态。羞红了脸轻斥:“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也不要总是说这种话来戏弄我。”费疑舟低垂着眼帘直直瞧着她,手臂力道半分不松,语气却懒耷耷的漫不经心,说:“你觉得是玩笑是戏弄,但如果不是,要不要同意?”他身上的气息如雨后山林般清冽,丝丝缕缕缠绕在她的鼻息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殷酥酥瞪着他,两腮通红,话音出口也不再流畅,是种带着悸动的磕巴:“那个,我仔细想了一下,介绍对象这个事还是得先问问我家小芙的意见。姻缘强求不来,先不了。”她家小芙虽然隔三差五就念叨想要个男朋友,但是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今天是一出明天是一出,喜好说不清,万一双方无意,她就是白做工。陈志生优质归优质,小芙也不一定入得了眼。费疑舟目光瞬也不移地瞧着殷酥酥,见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眼底不禁漫出了一丝笑意同趣味。他向来不爱勉强,自然也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提出要她吻他,不过是心血来潮,忽然就想看看这个女孩脸红无措的样子。这妩媚的娇态果然半点没令他失望。如此。如此引人入胜。几乎令他移不开眼。几指之遥,殷酥酥无法窥见费疑舟的心境。她只是感到紧张而羞窘,因他霸道又温柔的姿势,因他格外专注的眼神。话说完,半天等不到太子爷发出回应,她窘促地轻轻咬了咬唇瓣,只好再次出声,以试探提醒的语气:“费先生……”费疑舟搂紧她柔软纤细的腰,微扬眉,不待她说出下文便先一步打断:“又忘记自己应该叫我什么?”殷酥酥迟迟地回过神,脸色更红几分,顿了下,好几秒才嗫嚅着轻唤:“先生。我已经说了不再给阿生介绍对象,我不要求你准许他谈恋爱。所以你也不能再要求我亲你。”这番话说到最后几个字,语音已低得几不可闻,宛若蚊蚋的低喃。费疑舟定定地凝视着她。倏忽莞尔,既觉得有些无奈。又觉得她分外讨喜。他说:“我对我父母还有一帮弟弟妹妹的说辞,都是你我相恋已久,秘密交往已经数月有余。可看看你,脸皮薄成这样,随便两句话就会窘迫得脸红,我家里那些都是精明人,怎么让他们信服我的说法?”“呃……”听完这些话,殷酥酥眨了眨眼睛,望着他诧异地脱口而出:“秘密交往了好几个月?你是这样告诉他们的吗。”“是的。”费疑舟微颔首。“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殷酥酥微拧眉,语调听着有些急切,“这都马上就要回去见你的家人了,我们两个的所有说辞必须统一,绝对不能有出入。到时候如果我不留神说错话,穿帮了怎么办?”殷酥酥向来敬业。她心里有杆秤,掂量得清清的,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和费疑舟协议结婚应付费爷爷,就必须把每个细节都尽量完善,做到最好。绝对不能被费家的人看出端倪。否则她可不好意思拿他那么多资源资产做报酬。费疑舟注意到她眉眼间的那丝忧色,道:“你放心,即使穿帮,我允诺你的所有事也不会食言。”殷酥酥摇头:“我不是怕你食言不守信用。”费疑舟问:“那你怕什么。”“我怕你没法跟你家里的长辈交差呀。”殷酥酥神色认真,“如果费爷爷和你父母发现我们联合起来骗他们,应该会对你很失望。你不想的吧。”最优秀的孩子,会拥有长辈们最高的期望,也会承受最严苛的要求。他这样耀眼的人,更是从小如此吧。殷酥酥在心里想。费疑舟的视线在她脸上端详,略微意外地觑见了她发自内心的毫不虚假的关切。那一刻,他的心情因这个发现而变得轻盈。又很淡地牵了牵嘴角,徐徐道:“你说得对,为了瞒天过海天衣无缝,我们确实应该统一说辞。”“是的。”殷酥酥扭头往车窗外打望了眼,“趁着何助理还没回来,我们赶紧来再来对一遍剧本。这样吧,现在我来问,你来答。”费疑舟浅笑:“好。”殷酥酥:“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费疑舟静了静,盯着她意味深长地回答:“九年前。”“……”这个答案直令殷酥酥被呛了下,诧异瞠目:“不是。能不能逼真一点,有必要把时间线拉这么长吗?”费疑舟的面色波澜不惊,从容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越久,越能说明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够多也够深入,结婚这个决定是出于双方深厚的感情基础以及深思熟虑的考量,而不是一时冲动。”殷酥酥默。他这个回答解释,实在合情合理。殷酥酥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暗搓搓记下这个答案。紧接着又问:“那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费疑舟眼睛看着她,目光无端显得有些悠远讳莫,让人难以洞悉:“相识于一场公益演出。你在台上,我在台下,你是演员,我是观众。”殷酥酥仔细地听着、全神贯注地记着,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噗嗤一声,抱歉道:“等等,蹬蹬蹬。不好意思我需要打断你一下。我突然反应过来,九年前我才十七岁,如果告诉你的长辈们说我们那个时候就认识,岂不是早恋?”费疑舟平静地凝视着她,片刻才问:“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个时间线应该怎么比较合理?”殷酥酥潜心琢磨了会儿,心里有了主意,回答道:“这样吧。你就说我们认识了两三年,是在一场宴会上面遇上的。这样的故事,真假参半,可信度应该会更高一些,你觉得呢?”费疑舟眸光逡巡着她细而弯的眉、杏仁儿般的眼、高挺小巧的鼻头,最后落向它饱满粉润的唇瓣。他眼瞳中的色泽微不可察地转深一度,回应她的话语却依旧口吻随性,说:我觉得倒也可以。”“好,那就这样说定。”殷酥酥应着,低眸摸着下巴继续思考,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竭力想填平所有可能的破绽,将他二人的故事编排完整。猛然间,她又想到什么,忙忙问:“那如果你家里的谁忽然问我,我跟你之间是谁追的谁,我又怎么回答?”并非殷酥酥想太多。撇开长辈们不提,她没忘记这位大公子底下还有足足六个兄弟姐妹。名门的长者们或许不八卦,可那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就说不清了。一切细节,务必研究到位。闻言,费疑舟静默两秒,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是道:“所有你觉得不好回答或者拿不准答案的问题,你都可以推给我。”殷酥酥一忖度,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大眼一亮,赶紧欣欣然地提议:“那这样吧。我们俩约定一个暗号。只要我遇上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我就给你打暗号。你来帮我说。”费疑舟:“嗯。”“ok。”殷酥酥低眸思量起来,细白指尖一边竖起,无意识敲敲自己绯红的脸蛋,一边自言自语:“约定暗号。那约定一个什么样的暗号呢?”费疑舟安静地凝视着她。自上而下的角度俯视下,可见她后颈雪白。略略低头的动作,使得姑娘的后脑勺与背脊之间形成一条优雅流畅的曲线,左后肩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不足米粒大小。轮廓圆润,形似朱砂,落在瓷白偏粉的皮肤上。恰如红梅点雪,显出几分勾人的性感。费疑舟目光落向那枚精致小痣,看得怔然有些出神。几乎是自己都未察觉的举动,他蓦然微抬右手,中指指腹轻柔地、怜爱地、若有似无地抚过那粒艳红的小巧朱砂。“……”这触碰温和亲昵,而又格外的突然。殷酥酥始料不及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也抬起手,想将自己后颈的小痣捂住。不料手刚覆上去,触及的并非自己皮肤,而是男人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指。她脸彻底红了个透,像被灼灼朝阳激烈地吻过般绮丽,不可置信地抬眸看费疑舟,惊得失色:“你摸我后颈干什么?”话音刚落,随之便看清男人眼中汹涌的暗潮。殷酥酥愣住了。殷酥酥清楚地记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从这个历来心绪稳重高洁出尘的男人眼中,看到这样赤裸直白的情绪。那样激烈的情愫与赤潮,用“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都不足以描绘。更像是草原上的一头雄狮,在狩猎之前的蛰伏。时而漫不经心游走,时而伏地假寐,只等待最佳时机,将猎物一击毙命。但,这样毫不隐晦的情感色彩,依然只在费疑舟的眼中存在了短暂几秒,继而便落幕得无声无息。他移开了抚摸她小痣的指,连带着禁锢她细腰的手臂也跟着挪离,淡淡地说:“抱歉,是我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殷酥酥一面迷茫,一面窘迫羞涩,讷讷地复述一遍。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随后又听费疑舟接着说:“你左后肩膀上的那粒小痣很漂亮。我看得入迷没忍住,于是才会伸手触碰。希望你原谅。”殷酥酥:“……”殷酥酥看着他清冷如画又彬彬有礼的模样,突然觉得哭笑不得。原来,这位太子爷的通天本领远不止无穷大的钞能力,和随便两句话就能将阶级鸿沟夷为平地的权势。他最绝之处,是能在耍完流氓之后,一本正经地承认自己是个流氓,并为之深表歉意,搞得她想生气想发火,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拳拳都被泄力。殷酥酥无语了。沉默数秒,最后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露出一个微笑,应他:“行吧。”费疑舟嘴角弯起一道浅淡的弧度,端详她须臾,忽而提议:那就以你后肩这颗小痣作暗号,如何?”“什么意思?”殷酥酥不解的蹙眉,“小痣怎么做暗号?”费疑舟:“如果你遇上了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就摸一下你后肩的小痣,我就知道轮到我来救场。”“用一个动作来当暗号,这也太冒险了吧。”殷酥酥不太赞同他的建议,觉得不靠谱。又说:“万一你顾着和别人讲话或者干别的事,没注意到我的动作,我岂不是傻眼。”“不会。”费疑舟回答。“嗯?”殷酥酥困惑。“我向你保证,我的视线一秒钟也不会从你身上离开。”“……”
费疑舟语气平静,这句像是情人之间亲密调情的话语,由他的口在此时说出,暧昧有之,亲昵有之,教她心慌意乱有之,却也让她觉得这承诺踏实靠谱。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他在的地方,有他在的时刻。她便会由内而外的感到安心。只因他简短平和的几个字,殷酥酥呼吸急促掌心汗湿,心跳也已经乱得完全失去了章法。心海掀起巨浪,滚滚滔天,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那一秒。仅仅那一秒。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与她真的相识数年,缘分深重。仿佛他们是一对命中注定的恋侣,曾因阴差阳错各自散落于人海,又最终在此刻重逢。就在殷酥酥神思恍惚之际,取佛像的何助理从古玩店内走了出来。何建勤是费氏集团高层,浑身上下自有一股沉稳内敛的精英气质。他手中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密码箱,身着西服,衣冠楚楚,乍一瞧,竟颇有几分好莱坞大电影男主角的风采。殷酥酥透过车窗,定定看着何助理朝他们所在的迈巴赫走来。她单手托腮,脑海中鬼使神差生出一个疑问。走神之间,大脑也有点卡壳,不知怎么的,她竟直接将这一疑问提出了口。她问费疑舟:“你们费氏集团搞招聘,是不是首先都要看脸?”年轻女孩的思维总是格外跳脱,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朝气与活力。费疑舟听完她的话,略感疑惑,却也觉得有趣,便不答反问:“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殷酥酥扭过头来看向他,眼眸亮晶晶的:“因为我发现你身边的人颜值都很高。现在正是审美降级的时代,这些大帅哥没能进圈当明星,实在是咱们内娱的损失。”费疑舟听后,略微微一挑眉:“你胃口倒不小。先是想撬我的阿生,现在又想撬我的何生?”“……咳。”殷酥酥僵笑了两声,冲他摆手,“您说笑了,我随口一感叹而已。”和心情貌似不错的大公子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儿,何助理那头也开门上了车。何建勤恭恭敬敬地道:“先生,东西取来了。咱们请的行家现场给掌了眼,仔细验过,是真品。”“嗯。”费疑舟背靠椅背,两条长腿优雅交叠,坐姿松弛而矜贵,“辛苦了。”殷酥酥听两人说着话,目光一个劲盯着何助理手中的箱子看,感到格外地好奇与新奇——鎏铜金弥勒佛像,不用问也知道是国宝级的古玩。必定价值连城。她心想:跟着这位大佬其实还真的蛮不错,有钱赚有资源拿有帅哥看,还能随时开眼长见识。就当体验豪门生活吧。不远处,费疑舟察觉到她的眼神,善解人意道:“要不要打开看看?”殷酥酥摇头,很有分寸地说:“这是你给爷爷的礼物?肯定已经包装的很好了。再拆开多麻烦。等周末跟你一起回家,你送给费爷爷的时候,我沾费爷爷的光,跟大家一起看看就行。”费疑舟莞尔:“到时候要由你送给爷爷。”“为什么?”“因为这原本就是我帮你准备的。”殷酥酥瞪大眼:“啊?”费疑舟:“还有给我父母的礼物,我都已经替你置办好了。”殷酥酥那叫一个感动呀。她本打算今晚再去商场给费家的长辈们买点东西,没想到,金主爸爸如此贴心,已经什么都帮她搞定。这时,在外面抽完烟的陈志生也回到了驾驶席。他边动手发动迈巴赫引擎,边望向中央后视镜内的自家老板,问道:“老板,接下来去哪里?”费疑舟闻声,侧眸看向身旁的姑娘,绅士而温雅地说:“我晚上要参加一个饭局,可能不能陪你吃晚饭。”“……哦,好,我知道了。”殷酥酥嘴上如常地应着,心中其实有些惊讶不解。暗道大佬您的形成去向,哪用得着向区区一个她汇报?费疑舟那厢却继续征求她的意见:“或者说,你跟我一起去?”殷酥酥默默地汗颜两秒,继而微笑回答,“先生,你明知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费疑舟盯着他,明知故问:“你跟我的什么关系?”殷酥酥:“即将结婚的关系。”“那如果我对外只说你是我的朋友,你也不愿意同去?”他做出让步般的提议。“不了不了。”殷酥酥油盐不进,脑袋还是摇得像波浪鼓。女明星和贵公子,这样的组合置于公众视野中,实在太令人浮想联翩了。说是普通朋友,谁会信?别人只会胡乱猜测,要是爆出一些风言风语的新闻,她自己倒还好,被家里的亲朋好友看见就不好了。费疑舟又开口:“我私心倒是希望你陪我同去。”殷酥酥:“……”两颊刹那间涌起热浪,殷酥酥心口一阵阵地发紧,没敢问他缘由,只是抿抿唇,温言善语地提醒:“先生,我们协议达成的第一条件,就是彼此保密。你之前要我做的很多事,我都没有拒绝过……”话说到这里,她没有再往下继续。但费疑舟已知晓她的语意。她想说,他要她跟他假结婚,要他习惯他的触碰、抚摸,要她与他拥抱,她都同意并且配合了。希望他不要再提更多让她为难的要求。见殷酥酥拒绝不肯妥协,大公子终是无奈地侧了侧头,以风轻云淡般揶揄的口吻,道:“看来今天,我确实没有福分蹭到殷小姐的星光。”殷酥酥被这位太子爷的措辞呛到,忍不住抬眸看过去。见他眉眼间神色柔和,是真的在与她轻松玩笑,她便也不再呢么忌惮他,壮起胆子阴阳怪气地回过去:“普天之下,谁有资格让费大公子蹭光?您实在折煞我了。”这句话她说得鲜活灵动,一丝回怼出气的过瘾骄矜雀跃在她眉梢,如此画面入眼,令费疑舟深海似的眸底翻出清浅的愉悦。他但笑不语,最终回陈志生道:“先送殷小姐回樟树巷。”不多时,黑色迈巴赫从文庙街驶出,淹没进滚滚车流。驱车赶路,车上四人半晌再无言。没一会儿,樟树巷到了。殷酥酥早已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她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捏住墨镜镜架,往上抬高些许,便露出一双乌黑分明的眼。那双眼睛望着费疑舟,笑意微盈,口罩遮住的嘴巴很有礼貌地说:“先生,我就先上去啦。再见。”费疑舟温和颔首:“再见。”姑娘朝他露出个甜美的笑,推门下车,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去。费疑舟目送着那道纤细身影。待殷酥酥消失于视野,他眼里的柔光也随之消匿,逐渐被往日的淡漠取代。这时,何建勤翻阅了一下手机,恭谨开口:“先生,云琅少爷从迪拜回来了,飞机刚落地。”费疑舟目视着车窗以外的天际,眼神放空,不冷不热一笑,慢悠悠回话:“前几天听小六跟他通电话,还说近来忙得脚不沾地,要下个月才回来。突然不忙了?”何助理也笑,没做声。费疑舟要带殷酥酥回祖宅一事,费家上下早已经传了个遍,大家伙儿震惊的震惊,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却是谁都不想错过这桩大事。七少爷火急火燎从迪拜回京,为的自然也是这茬儿。毕竟,费家大公子单身多年,想与他有牵扯的名媛女星多如过江之鲫,他从未如任何一位的愿。如今忽然说要结婚,任谁都想来亲眼看看,有能耐将费疑舟收入囊中的女明星究竟是何方神圣。叮的一声。何建勤手机又响起,提示新消息入库。他垂眸查阅完,再次开口,半开玩笑道:“七少爷托我转达,说他为了感谢您的救狮之恩,特意跟迪拜的大厨学了点儿手艺,明晚就到亲自南新做一桌好菜。要您务必赏脸。”费疑舟淡淡地说:“那你也转达他,真想要我赏脸,就亲自来请。”何建勤应道:“我这就回复七少爷。”费疑舟安静片刻,忽然又启薄唇:“对了。”何建勤:“您说。”费疑舟语气微沉:“去查一下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何建勤解语花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他自然知道费疑舟口中的“她”指的是殷酥酥,点头说好。车窗外。夕阳已经逼近地平线。费疑舟看着往来如梭的车流,莫名有些心烦意乱。食指轻微地跳动着,像直通幽径的一个引子,惹燃了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费疑舟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置入双唇之间,用点烟器点燃。抽着烟。那种熟悉的感觉稍稍得以平息。却又无端地感到一丝烦闷。每次和殷酥酥见面,都是一场他自己和自己的博弈。理智对抗心瘾,克制对抗失控。才和她分开不过几分钟,他就开始思念她,开始期待与她的下一次相会,开始想象再相见时她的衣着、妆发,和她面对他时略带讨好的甜笑,以及偶尔被惹到抓狂炸毛的灵动。有时甚至会想,她或许是造物主不慎遗失在人间的一份珍礼,是他前几辈子修德积福,三生有幸才能触及的美好。又怎么能急躁地奢求太多。毕竟九年能与她相遇,就已经是如此幸运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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