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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昭执杯盏喝了口酒,笑道:“将军所言甚是。”
“听说你带了个东土姑娘回来?”
楼昭点头应道:“我在大漠负伤之际,她救我性命,有大恩还未答谢。”
晋朗问道:“此女家中可还有旁人?”
“阿昭是个孤女,无父无母。”
晋朗放下酒碗,拍桌笑道:“眼下兵荒马乱,先将她安置在营中,着人好生侍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楼昭一眼:“等来年开春我们打了胜仗,你想怎样答谢她都行。”
楼昭微微一笑,应承道:“多谢将军。”
彼时已然深秋入冬,战事暂停。
长长的隆冬,军中将士常驾马狩猎,围炉烤了狍子肉,就着烈酒,喷香四溢。
东土人善马上作战、善打猎;月姬打小就是射箭的一把好手。
她同楼昭一道驾马进了树林,不足半日,便猎了几只山鸡和一只油肥的狍子。
树林中枯枝掩着,有只白色的物什一晃而过。
月姬夹紧了马肚子,紧跟上去,前头突突直蹿的是只浑身雪白的兔子。
野兔行动敏捷,窸窸窣窣踩着雪砂子,灵巧地朝远处跑。
月姬翻身下马,背着箭,放轻了步子跟了几步;那野兔停在一段枯叶之上,瞪着灰溜溜的眼睛警惕地四处观望。
月姬怕惊动了它,微微放低身段,缓缓抽出箭,弦拉至满月。
倏忽之间林中或有动静,野兔如惊弓之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耳朵直竖。
月姬拉紧后弦,放箭,箭矢在林中划开一道凌厉的弧度,直中野兔后腿。
她扬了扬眉,走近了捉起野兔欲返。
有个沉沉嗓音道:“姑娘,这是我射中的兔子。”
她回过身去,有个男子手执长弓立在近处,此人着一袭妆蟒暗花墨袍,长眉斜飞入鬓,英挺凌厉。
晋朗看着月姬脸上的疤痕,似有微怔,上前一步问道:“你是东土人?”
月姬注意力依旧放在野兔身上,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你射中的兔子。我方才也放箭了。”
晋朗唇角抿了个淡笑,“你将箭头拔出来。”
月姬按住受伤的野兔,将它后腿中的箭拔出来,箭头上刻了个小字“晋”。
她撇撇嘴,将兔子扔给晋朗,讪讪道:“还给你。”
言罢欲走。
晋朗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微敛眉,问道:“你就是彼时西山埠一战,吃了败仗的那个小将?”
月姬闻言一愣,抬首仔细将晋朗的容貌端详了一番,这才依稀辨出来眼前之人便是两个年前在西山埠将她撂倒在地,致使她破相又丢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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