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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寒天气里,被家里长辈按头来赴约相亲的余泽怀浑身充满松弛感,低头含了根烟,叼在殷红菲薄的唇边,故意逗这个中式会所的旗袍服务员,告诉她说:“其实今天是约了我老婆在这儿见面。”
“余爷胡说什么呢,您最近不是为了那个唱歌的飞音女主播在跟人置气吗?”女人啐了一声,完全不信。
他们以前见过不少次,这会所是余泽怀的一个好朋友开的,余泽怀经常来,因而彼此说话间显得很熟络。
“是,气是置着,但是老婆也还是要娶不是,爷过的这日子没有谁,都不能没有老婆。”
语毕,余泽怀从裤袋里摸出精巧昂贵的定制打火机,引火到嘴边一引。
明明京北这日大风大雪,老天爷安了心不让人好过,可他还是有办法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眼神散漫的盯着这场狂风暴雪,好整以暇的为自己点燃一根烟。
他手拿的打火机燃起的火苗一直痞气跳动着,呼啸的风雪拿它没办法,吹不熄它。
物随主,那只打火机都跟他的人一样痞。
“余爷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老婆啊?”跟余泽怀搭话的女人实在觉得他太混太花了,那边还在跟人为女网红铆足了劲的争风吃醋呢,怎么这边就说约了他老婆见面。
“余爷可真会说笑,火烧眉毛了还不急。”女人可是听说他这次闹得特别大,说不定会把他家里老爸刚升上去的位置都会给闹没。
“我说什么笑,我马上结婚你信不信?”挺鼻薄唇,直肩紧腰的男人立于长街之上,俊酷眉眼间蓄满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岚雪的肆意,似真似假的告诉别人。
从青春期开始,他就这么痞,嘴里说出的话从来都不当数,旁人觉得是有趣,但是他自己清楚,大多数都是说着玩,当不了真。
不过,这一次,要结婚,可能是真的。
因为这个婚不结,余家上下就会都跟他过不去。
往后这日子他没法过了。
清白烟雾从殷红的唇角吊儿郎当喷出一连串的圈儿,余泽怀才回头见到有个纤细温婉的身影,被他跟他的车挡着道有好几分钟了,她也没开口说让他让让。
“抱歉。”余泽怀微微欠身,要绅士的让对方借过。
对方礼貌又疏离,沉默的要撑伞从他身边经过。
余泽怀瞧见她撑伞的莹白手指,如美玉般清澈高贵,忽然有股强烈的预感。
“沈雪妮。”
痞气的男人含着烟喊了一声,即使没看见沈雪妮藏在伞下的脸,他都能确定是她。
“我,余泽怀。”
男人忽然伸出宽厚修长的手,恣肆的接过沈雪妮手里执着的伞,然后压下线条锐利的下颚,居然就那么大喇喇的把他那张骨相优越至极的脸怼到沈雪妮面前。
他深凝着她起雾流波的杏眸,用他一如既往的独特的混不吝的咬字方式告诉她:
“我今天来跟你相亲,但是居然迟到了这么久,你看我这个人身上真的乏善可陈,连跟你相亲都迟到。我就是京南余家那个很有名的整天惹事的余老三,我现在正在被派出所怀疑伤人,还被民航局取缔了飞行员的资格。
为了这些事,我家里让我以后好好收敛,尽快跟你结婚,说咱们的生辰八字合适。你好好瞅瞅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再好好了解关于我的事。记得回去记得告诉你家里人,你不愿意。”
余泽怀今日来现身,就是为了让沈雪妮回去把沈家说通,这姻不可联。
沈雪妮听完后,眨了眨在冰天雪地里不断发烫的眼睫,慌乱避开跟男人对接的视线。
她一偏头就瞧见男人敞开的越野车车窗里,中控台上放有平板电脑,撕碎的巧克力包装纸跟一堆空果仁壳。
沈雪妮一下就猜出其实他早就来了,就在这附近等着耗着,故意耽误时间,赶在她耐不住性子要走时,才把车如此大摇大摆的停在会所门口,做出他来迟了的模样。
这确实属于是余泽怀会做出的事。
京北风雪大作那天,袭人寒潮之下,余泽怀以为他跟沈雪妮是第一次见。
他以为只见一次就会不再见的佳人,后来花了他一生去挽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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