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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是觉得真实了,胡副主任却觉得话题有点难继续。
无论他问什么,陈寄北都是“好”“还行”,多了一个字不说。
想想这人似乎一贯话不多,就连之前因为打架被扣掉一级工资,表现得都很沉默,他干脆直话直说:“我听人说你在那边活不重,单位这边,你能不能帮着分担一点?”
这是曹德柱不行,又想起来陈寄北了?
可陈寄北都借调走了,凭什么领一个人的工资,干两个人的活?
可能是也觉得这样有些难为人,胡副主任叹了口气,“咱们单位木匠房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清楚。上个月曹德柱修那两批木桶,坏了九个。”
这事今天才传开,陈寄北没在食品厂,闻言竟然没露出意外。
胡副主任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清楚曹德柱是什么水平,又想摇头说老马了。
“既然你清楚,肯定知道咱们单位的难处。桶不够用,货总不能不卖了吧?”
胡副主任先倒了一通苦水,接着话锋一转,开始给甜枣,“圆肚子的你都能修,咱们单位那点东西肯定不在话下。你之前不是掉了一级工资吗?车间做主,帮你找回来。”
技术工种开得多,再涨一级,就是四十多了。
可陈寄北还是没说话,眉心甚至蹙了下。
胡副主任看了,皱眉,“你是有什么难处?”
他这不是记恨自己之前被马四全打压,单位没人管,还都传他不好,不想接手吧?
年轻人有气性很正常,但单位正是缺人的时候,这么做就有点不识大体了。
结果陈寄北默了半晌,才说:“结婚前我答应过她,早点下班回家陪她。”
夏芍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这个“她”说的是谁,下一秒就见胡副主任看了过来。
她一噎,正装模作样在旁边喝水降低存在感呢,差点把自己呛着。
而且胡副主任看着她,目光先是从疑惑变成了了然,又从了然变成了无语,层次相当之丰富。最后那个眼神更是仿佛在说:“没想到陈寄北看着挺难斗的,竟然是个妻管严。”
又或者:“小媳妇儿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粘人精。”
夏芍:“……”
夏芍完全没想到这件事都过去两个月了,还能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伤害到她。
她赶紧表态,“主任您放心,我绝对支持陈寄北同志的工作。”
胡副主任露出满意的微笑,又看向陈寄北。
陈寄北还是蹙着眉,“我已经借调到土产公司了,不好把单位的东西带过去。”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借调期间工资都是土产公司开的,总不好拿着土产的工资,干着食品厂的活。
胡副主任想了想,“要不你晚上回来干?”
只把工资涨回来,就想让人晚上加班,是不是太过分了?
当过社畜的夏芍立即看了过来。
她这反应比陈寄北还快,两口子都看着胡副主任,没说话。
胡副主任也看着他们,结果这两口子比他还沉得住气,一个主打冷漠寡言,一个主打安静乖巧。明明气势上地位上都是胡副主任更占优势,两人却始终没露怯。
没办法,胡副主任只能起身,去旁边跟刘主任耳语了几句。
最后两人商议决定,下班后陈寄北额外干的,以修一个三毛钱,算加班费。总比去外面请人便宜,而且他们食品厂三个木匠,再去外面请人,就太丢面儿了。
当然简单的肯定就让曹德柱修了,能给陈寄北的都是要换木叶的,这钱也没那么好拿。
陈寄北没再说什么,只问能拿回家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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