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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医院,陆应淮在一楼大厅见到陆溪则,对方主动迎上来。
“大伯母已经没事了,医生说血压高才晕倒的。”
陆应淮松一口气,和陆溪则分开,坐电梯直达郑芷兰的病房。
病床上,打扮向来华贵富态的郑芷兰一身朴素的病号服,脸上没有妆容,看起来十分虚弱。陆应淮在家的时候,母亲从来没有如此病恹恹的样子。
坐在病床边,他静静地看着郑芷兰苍白的脸。
他和大哥同父同母,父亲喜欢大哥学识上的出类拔萃,母亲喜欢他的阳光活泼。大哥去世之前,他也努力学习,每天与上流社会孩子该掌握的见识和技能打交道,想在父亲面前表现。
但大哥去世之后,父亲对他撒手不管,他才在无底线的放纵中沾染一身恶气,天天与他们作对。
只是,母亲对他态度一直很好,一如既往地宠他爱他。
理了理母亲额前的乱发,陆应淮无声叹了口气。手还未撤回,母亲眼皮缓缓撩起。
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郑芷兰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有激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陆应淮被母亲怔然的眼神吓到,试探开口:“妈?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闻声,郑芷兰方知这是现实,抬手覆在陆应淮手背,眼泪涟涟往下落,声音哽咽:“儿子,溪则说你搬到一个破小区吃苦,妈妈担心死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郑芷兰就晕了过去。
陆应淮终于理顺了其中的逻辑,原来是陆溪则那个小崽子嘴不严,在母亲这造成了误会。
他犹豫着如何圆谎。
“你爸爸是不是把你卡停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郑芷兰替儿子委屈,“你放心,他要是把你卡停了,妈妈给你现金,用我的卡也行。”
除了这种可能,她想不通儿子搬到老小区的理由。
陆应淮摇摇头:“我已经搬走,不在那儿住了。”
“真的?”郑芷兰彻底停下哽咽,红着眼睛看向他。见他表情平静寡淡,实在不像是撒谎,她顺水推舟道:“那你回家住吧,你爸出国得好久回来,你陪陪妈妈。”
陆应淮没有反应,没说愿不愿意。
不想错过这次机会,郑芷兰叹息一声,揉着额角示弱:“最近总是头晕,我一个人在家,要是哪天不舒服死了……”
“我回去。”
陆应淮知道其中的猫腻,母亲无非是不想他在外面吃苦。家里佣人成群,要是她不舒服,岂会发现不了。他答应了,一是因为母亲现在生病,二是因为不想再见徐烟。
他不是非她不可。
……
离开了徐烟,陆应淮没有再请假,每天都去学校。像以前那样,和季浅,和其他朋友,照常过着高二暑假前的无聊日子。
但莫名其妙的,他一直记着徐烟请假的时间,每天都在心里过一遍她回学校的倒计时。
第一天,他嫌烦不去想。
第二天,他猝不及防想起,烦闷得逃课,去赛车场练车,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中忘记一切。
第三天,他好像忘了这件事,只是偶尔恍惚一瞬。
第四天,他和别人玩闹,彻底忘了这是他从徐烟家离开的第几天。
第五天,他在家休息,和朋友打游戏,抽烟喝酒,睡得格外早。
第六天,他看了看悄无声息的聊天框,把手机丢得远远的。
第七天,第八天……
日子就这样,在在意和忘记之中徘徊度过。
……
一周的假已经结束,徐烟和班主任撒了谎,说自己恢复情况不好,又请了一周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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