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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回应。潮汐拍打着岸沿,日光下玄微不知为何,再难以直视眼前的这一幕,重重白影的幻觉侵入他的识海,他再度用出清心咒,转头要将龙屏破开。
却听身后传来沙哑的一声,没有起伏,如若大梦初醒的呢喃。
“玄微仙尊。”
玄微一愣。
这是乌云盖雪
玄微仙尊将岁年押回九天。
因骨瘴灾祸隐患未消,便也未立即提审,关他的地方则是在九天地牢最深处。
押来时他还与水莲洲上几位侥幸存活下来的仙君与花灵打了个照面,那几位浑浑噩噩,似是还未回过神。
地牢下设有消磨识海的法阵,若关得再近些,或能听见隔壁灵体们的呻|吟哀叹。
但岁年关得远,倒是半点声响听不得。
期间珠鸣来过一回,她本人亦是水莲洲的活口,有凤凰长老们的作保,暂不必被关到此处。
可若要是与重犯交谈,也是万万不许。
她隔了封闭的屏障,浓丽的眉目布满焦灼,拍打屏障做着口型,在说岁年要是有冤屈定是要伸,万勿轻言放弃。
半响后她见岁年不做反应,颓然垂下手,道:我不相信。
相信与否,并非有那么重要。
凤君琦羽稍过了片刻赶到,他是自应蕖仙君的牢房来。
花灵本就识海纯净,不堪摧折,那绿荷花所化的仙君教这地牢里的阵法折磨得够呛。
凤君早知这人好面子,还要在自己眼前维持个不算那么体面的形象,手里握把折扇,倚靠墙壁看向这曾经差点啃秃自己本体的凤鸟,安抚似的笑了一笑,脸上没半点血色。
琦羽几时见过他这幅模样,即使在凡界历劫时,作为自己小娘更作为皇室中人,应蕖也不曾沦落至此。
他心头窒闷,想与他说花君仍在昏迷,九天也在尝试为死于骨瘴的他的兄弟姊妹们唤魂,声音又传不过去,只能干着急。
绿荷花的仙君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冷静下来。
不知为何琦羽鼻子发酸,忍痛离开了。
到了岁年这边,他便更是焦心,乌云盖雪像是被抽了魂般抱膝坐在角落。
他身上穿的仍是水莲洲那日的窄袖衣袍,还是砚辞给挑的配饰。
昔日龙君怕猫咪不喜长袍大袖,选的尽是利索的样式,佩饰上也是小巧的福结搭柔软的垂穗,不会影响乌云盖雪的活动。
如今却也已破损不堪,结满了干涸的血块。
“姐,我们走吧。”凤君不忍再看,与珠鸣走出地牢。
迈出牢狱的门槛,九天外晴空如洗,余霞成绮,灵鸟在云间徘徊。
这九天供养的眷鸟本是因其羽金光、血脉华贵而得以在云中不受限制地飞,受诸路过仙君的观赏,翩然自得,自由自在,若是修炼到能口出人言,便会被封为仙侍,去到各殿伺候。
凤君被那霞光刺得眼痛,抬手正要挡,却见姊姊面如沉水,更不敢开口,末了珠鸣长长地叹气,对凤君道:“我回族中一趟。”
“我也再去琉璃刑台问问,水莲洲的海域下若是能发现龙珠残片,砚辞爷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凤君垂头丧气地与姐姐分开,他无奈发觉自己在这其中能做的实在太少了,等待又格外煎熬。
听说乌云盖雪寻找某人许多年,不知在他寻觅和等待的日子里,又是怎样的心情。
凤君摇摇头把愁绪散去,亦匆匆向负责水莲洲一按的琉璃台方向去。
九天仙君闲的极闲,忙的极忙,但种种皆与岁年无关,他蜷缩在天牢墙角,重重屏障上流动着天规与训诫的条文。
在他眼中,这些训文变成了川流不息的车马,那是人界的街巷,是他曾住过的云乡,也是云盖宗下繁华热闹的城镇。
生灵总是在违背过去的狂妄,他曾以为自己对人界并无眷恋,而今却频频想起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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