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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的法诀弥散于风中,伴随姜之瑶右手画符,莹白灵力流泻而出。地面上的七杀阵法剧颤不休,倏地,从正中裂开一道长痕。
最牢不可破的锁,破了。
一时间魔潮大乱,沙石飞旋,古战场外的江逢月一把抹去脸上泪水,唤出法器便要往里冲,被身侧的秦止拉住手腕。
旋即剑光乍起,长剑出鞘的嗡然声响刺破夜色。缕缕白芒乘风而生,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杀气与怒意,径直冲向山壁上的屏障。
剑意横荡整片荒原,即便是由魔族精心布置的连环阵,也在顷刻之间逐一破开,阵法层层湮灭,只余下星星点点的清光。
秦止默念法诀,手中长剑凌空而起:“上剑。”
剑圣今日显然动了怒气,眉头始终拧成紧紧的锁。
眼看江逢月同他御剑同起,一并入了百门大比的场地,四下无人敢开口插话,只得环顾四周,暗暗感叹这一剑的威力之强。
俄顷,断天子亦是祭出法器:“哎哟喂愣着干什么?我徒弟还在里面,快把灵丹妙药全都带上,能救命的那种!”
又是一道疾光冲进古战场,水镜中的画面,于此刻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空间如同扭曲了一瞬,转眼间很快恢复如常。而在原本空无一人的巷道阴影里,出现了两道熟悉的影子。
秦萝一直被牢牢护在身后,虽然也受了点伤,但有问春风和龙魂的保护,算不得多么严重。
与她相比,谢寻非就要显得狼狈许多。
他本就瘦削,而今侧脸与身上尽是遍布的血痕,看上去愈发伶仃单薄。二人原本置身于阴暗无光的湮墟,少年陡然眨眼,被突如其来的月色晃得皱了皱眉。
早在秦萝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剩下什么力气,之所以能强撑着挥剑除魔,全凭一腔孤注一掷的决意。
猝不及防离开湮墟,疼痛与脱力感齐齐上涌,谢寻非松下一口气,身形微晃。
秦萝手疾眼快,伸手抱住他的身子。
“萝萝!”
江逢月来得飞快,不等长剑落地,便从半空倏地跳下:“有没有受伤?我的天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是不是很疼?娘亲这里有药――”
她说着吸了吸气,一把抱住女儿脑袋,眼泪像金豆豆似的流:“对不起呜呜呜,娘亲没能好好保护你呜呜呜,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啊呜呜呜……”
秦萝本来也想掉眼泪,听她这么一哭,愣生生把泪珠子全部憋回了眼眶,手足无措开始安慰:“娘亲,我我我没事,这件事跟您也没关系。谢哥哥一直在保护我,他才受了好重的伤。”
江逢月哭出小猪哼哼,秦楼静静看着熊孩子一样的娘亲,在心底默默叹气。
“我这里有补灵丹和疗伤的药。”
楚明筝亦是眼眶泛红,将跟前的小孩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确认秦萝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哪里觉得不舒服?百门大比我们不参加了,出去疗伤好不好?”
“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江星燃不愧是江逢月的亲戚,同样哭得抽抽噎噎,鼻涕眼泪糊成一团:“我快被……嗝,吓死了嗝……”
姬幸白他一眼,从口袋拿出一颗留影石。
陆望顶着满身的血,默默给他递棉帕。
越来越多的家人伙伴快步赶来,谢寻非微微垂了眼,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开几步。
他们皆是为了秦萝而来,与他毫不相干。倘若继续站在秦萝身边,未免显得格格不入。
建筑物投下厚重的阴影,少年抿唇低头,瞥见一刹流动的剑光。
谢寻非抬眸,对上秦止漆黑的眼睛。
剑圣从来都不苟言笑,而今瞳仁黑黑沉沉,又因不久前的变故遍布血丝,隐约可见浑浊的红,乍一望去宛如血月古井,看不清其中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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