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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他一句,但嗓子眼里就像有刀片,一开口就很痛。我不由得摸了摸喉结处,先摸到的却是那处经年的陈疤。“有哪里不舒服吗。”“脖子……嗓子疼。”我哑着声音说。江既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我手触碰的地方,停了几秒,然后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药和水,递给我。我盯着那药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抬头试着与江既商量:“能不吃吗?”≈ot;为什么?≈ot;“这个药要兑水,很苦。”江既的动作不变,我大概是烧糊涂了,也没有动作,加重了语气强调,“非常苦。”我讨厌苦的、酸的、涩的。我的生活已经很苦很涩了,为什么还要吃苦的东西?江既退了一步,把水杯放回床头的桌子,玻璃与桌面相碰,发出碰撞声。他撕开药的包装,把药倒进杯子里晃了晃,又递给我,说:“暂时只有这个退烧药,这次将就,下次换其他不苦的。”江既来之前不知道在做什么,手上还带着点水珠,水滴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流下。他的手很奇怪,有一颗黑色的小痣长在指关节,很淡,不明显,以前我从来没发现过。我盯着那颗小痣愣神,迟缓地将手从脖子处的陈疤挪开,接过了那杯药。水温还有些高,我没急着喝,看着江既收回了手,随手抽了张纸擦水。“那张银行卡是你给我的吗?”我突然问。做好事不留名的江既现在想来,江都南是不会特意拿钱给我的,哪怕他想羞辱我,有的是办法,何必用钱。他巴不得我陷入最窘迫的境地。而我与秦木寒只有几面之缘,他没必要特意拿钱给我。思来想去,好像只能是江既。面前的人动作顿在半空,微皱着眉,许久没有说话。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现在已是深秋,空气微凉。发烧怕冷,我不由得压紧身上的被子,然后偏头咳了两声。“先喝药。”江既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听话地把手中的药喝下去,果然和印象中一样苦。一杯见底,江既伸出手,示意我把杯子递给他。我递过去,看着他手上那颗小痣小声开口:“所以银行卡是你给我的吗?”“什么银行卡,不知道。”江既这次回答得很快,落在我耳中倒像是在极力否认。“真的吗?”“嗯。”江既神色不变。“好吧,应该是我误会了。”我退了一步,没再追问,坐在床上,看他拿着杯子出去,想了想说了一句“晚安”。江既脚步不停,握着门把关门,门快要关上的前一刻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应答。咔哒一声,门关紧了,屋外的脚步逐渐远离,等到完全听不到时我掀开被子下了床,慢慢走到卫生间洗漱。客卧卫生间的洗漱用品还是先前用过的,我拿起来漱了个口,打湿帕子胡乱洗了个脸,接着抬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上目光。
镜子里的人穿着有些宽松的白色长袖,头发因前段时间忙着期中复习没时间剪而略长,发梢凌乱,发尾因沾到了水而贴在苍白且透着病态的脸上。宋远总说我长得好看,但我现在左看右看,还是没觉得自己长得多好看。因为小时候总是吃不饱饭,营养没跟上,导致我现在的身高比不上同龄人,身形有些瘦。脸上因还发着烧泛着点红,嘴唇因沾了水也难得有了血色——有一种虚假的健康感。我挽起袖子,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软绵绵的,一看就没什么力气。脑中突然浮现出江既的手臂,每次做饭他都会先一点一点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臂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血管和青筋自皮肤下凸起,有力量感,还有健康感。我轻叹了一声气,吸了冷空气又没忍住咳了两声,抬手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一直捋不顺,便也放弃了,走到床边重新躺下。过了这么一会儿,雨势小了不少,闪电和雷声不知何时停了。雨声轻柔下来,倒是很助眠。周围似乎还带着江既身上的木质香,一直散不去。我躺在床上,把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伸出头嗅了嗅。味道很淡,闻了一会儿气味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滴”的响声。我朝声源看去,墙壁上一个小屏幕亮了起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是屋内的暖气被人打开了。暖气的温度调得很适宜,房间没一会儿就暖了起来,之后一直保持在一个让人很舒服的温度。大概是房间里的环境太过适宜,又或者是刚才吃的药有安眠效果,再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困意就涌来,我抱着被子慢慢睡过去。睡着前脑海里突然响起江既离开房间前的那句否认。屋里的暖气声响很小,吹出来的风很轻地拂过脸,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但确实是我现在所需要的,让我因生病而疲惫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和江既好像啊,我慢吞吞地想着。哪怕江既每次都否认,但我早就学会自动在脑中转化他说的话,江既的否定就是肯定。从他否认和我同一个航班那一次学会的。为什么江既脾气怪怪的,却喜欢做好事不留名呢?想完这句话我就扛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下过那场雨后a市放晴了几日,我没主动提及回学校,江既也没提起,我便在君庭湾住了几日养病,期间陈原来过一次,送了一些常用感冒药,对我说:“我问过医生了,这些药都是能和治疗再障的药物一起服用的。”他把感冒药和再障的药一起递给我。我接过来,认真地道了个谢,再次感叹陈原真是个细心的人。陈原仿佛看懂了我在想什么,扶了下眼镜说:“还是江总细心,知道再障患者感冒时很多药都不能吃,特意让我去问了医生。”我张了张嘴:“原来是他让你去问的吗?”陈原点头,继续说:“还特意嘱咐不要太苦的药。”我闻言低头翻了下手中的药,的确如陈原所说。盯着那些药发了会儿呆,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连忙对陈原说:“这两天不太舒服,就忘记给你拍照了,医生那边有说什么吗?”陈原听见我的话,又抬手扶了下眼镜,意味深长道:“没事的,医生不会说什么的,想看的人自然能看见。”我被他的语气搞得一愣,琢磨了一会儿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便问道:“什么意思啊?”“没什么。”陈原拿起车钥匙,“乐先生,我先回去工作了。”陈原开着车离开了君庭湾,整个山顶别墅又只剩我一个人。江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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