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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昔咏更是勃然大怒:“威胁谁呢?今日就算皇帝老儿来了都不好使!”
宣榕:“……”
耶律尧在旁边抱臂看戏,闻言,笑得乐不可支,侧过头压低声问道:“听说昔咏上朝时,当廷呛你舅对于军务一窍不通?真的假的?”
“……嗯,她舌战群儒。”爹爹都被骂过。
宣榕并不是很想回答这种问题,含糊应了声,按了按发疼的眉心,抬高声音道,“昔大人,老人家们不一定乐意见到他。你别勉强了。把他……”
宣榕话音顿住。
因为她看到本来嚣张不已、张口欲驳的曹孟,神色僵了僵。
紧接着,裹在麻袋里的男人直愣愣倒在地上,像是一具被冻在冰川的尸体,双目大睁,悄无声息咽了气。
“起来,我那脚没使内力。”昔咏本以为他装死,用足尖轻轻拨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对,反手拔剑,将裹袋划开。
里面,草包公子着锦衣,穿绸靴,但这具锦衣玉食的身体僵硬,手腕和脖颈处裸露的肌肤脉搏,晕染开肉眼可见的黑色——
见识过各种死人的三位侍卫,立刻将眸光对准耶律尧。
耶律尧眉心微蹙,不动声色道:“中毒。但与我无关。”
毒蛊
数个时辰,高墙大院灰飞烟灭。
短短瞬息,施害者变受害人。
说是人生无常也不为过。
宣榕医术尚可,从青黑的肤色里窥见端倪。
是中毒。
不着痕迹望去,青年指骨上小蛇屏气凝神,瞧着安分,但她还是轻复问了一句:
“真的与你无关?”
“……”不知是否是错觉,耶律尧顿了顿,才道,“我若要他死,不会这么破绽百出。他会在十几日后死得悄无声息。”
宣榕:“……好。”
真是嚣张的解释。
但转念一想,对耶律尧而言,杀个人而已,他不至于不敢承认。
于是她转过头,问褐衣店家:“把曹孟掳来时,他在做什么?”
店家不假思索:“叫了几个姬妾作陪,在后院嬉闹,他吃酒听小曲呢。”
“院中人可多?”
“五六个,除了姬妾,就是家仆。”店家接话接得不卑不亢,隐能窥见他们君王御下有方,
“姑娘,主上叮嘱过我不要弄出人命。您若想怀疑,那些贴身的妾室或家仆,才最有可能。”
宣榕不带情绪地“嗯”了声。
一路旅途奔波,刚回瓜州,又怪事连连,哪怕是老成持重的中年人,都难免慌乱。
但少女依旧端方沉稳,她略一思忖,条分缕析地道:
“阿松,去请曹县令过来,路上把情况给他说清楚。怀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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