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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帝不为所动,这种时候他是不可能说话的,裴弃他们不争一个高低出来,他就没有办法出来顺水推舟。
秦叙再次发问,“那你们知道要在不伤害一个小孩子自尊心的同时,还要给他买东买西,教他读书识字有多难吗?你们口头上说得好便宜,找一个靠谱的师父,难道陛下没有给我找吗?找了!我师父好得很,你们不愿意相信,所以要逼着我也去骂他!”
宁国公脸皮厚,没有觉得有半分被刺痛,反而站了出来,朝着顺德帝行礼跪下。
“陛下,之前臣拒绝了抚养秦世子,是臣之错,臣辩无可辩,也不愿意辩解,臣只是想着秦世子这样好的功夫,若是放在裴郡王身边,怕是只能被带着去打架斗殴,学不到好的,臣就心痛啊。”
“不是他带我的。”秦叙声音像是冰块儿砸进铜盆,声声冷冽。
众人都转头看他。
秦叙说,“是我先动手的,我本来在葛涯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要动手了,是师父拉住了我,我才忍到了后面,后来我卸下葛涯的下巴,也是师父拦了我,否则,我卸下的就是他的脑袋!”
徐尚书大惊,“你,你说什么?!”
秦叙这语气又冷又傲,“我说,我想杀了葛涯。”
“放肆!”徐尚书懵了,好好的小白羊怎么突然变成了嗜血的狼?
秦叙眼神犀利,盯着宁国公的背。
宁国公转身与他对视上,他也半分不收敛,“我早在北境就学会了打人,这些都是我爹娘教的,你们若是觉得有人带坏了我,那就去把找我爹娘说理。”
裴弃站在他身边,闻言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你想死啊。”
秦叙转头,语气瞬间变得委屈,他头抵在裴弃的膝盖上,“师父大概不知道,那天您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被挑选了一天了,只有师父没有拒绝我,只有师父没有说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师父听到我父母战死之后,直接带走了我的,因为你感同身受。”
裴弃险些落下泪来。
顺德帝揉了揉自己被吵得疼的额角,“说了半天了,你们不过就是想给秦叙换一个师父嘛,朕觉得……”
“陛下三思!”宁国公突然高声喊道。
第28章玉石俱焚
“宁国公还有要说的?”顺德帝问。
“陛下,臣前日考核见了秦世子的箭法,小小年纪,已经能开四石的弓,箭穿靶而不停,入墙不晃,这样的箭法,若是交给臣加以调教,来日一定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啊!”宁国公言辞恳切,双眼含泪,抱拳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陛下!不可让此等美玉蒙尘!臣哪怕被秦世子厌憎,臣也一定要教他!”
顺德帝犹豫了。
不是因为他想教秦叙的这一份好心,而是在想,宁国公一个驻守南疆的将领,为什么非要教一个北境来的孤儿呢?
帝王的直觉让他不可能把人交给宁国公,南疆和北境是大周的两条命脉,一旦被有心人联合到了一处,后果不堪设想,反而是他们现在交恶的局面才是他身为帝王想看到的。
“陛下!我不愿意!”秦叙咬牙,眼底都是泪花,说完他又对着宁国公放狠话,“你敢要我,我就把你儿子打死!邹嘉打不过我!”
顺德帝:“……”要不说是师徒呢,连放狠话都是一样的。
“你要打死就打死!”宁国公回头,面红耳赤地大吼,“如果能为天下培养出又一个优秀的将军,我儿子死何足惜?!”
徐尚书:“!”好!为国为民的好官!
宁国公甚至觉得还不够,还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补充,“如果你要杀了邹嘉才能拜我为师,那我现在就让人把他杀了!你的拜师礼就用他的头做祭品。”
徐尚书一家面露震惊,像是听见了什么恐怖的言论。
顺德帝坐在上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臣子们。
秦叙再凶狠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被宁国公的话给震住了,御书房成了囚笼,困住了手无寸铁的他。
秦叙眼泪滚下来,落在他湖蓝色的长袍上,洇出一团深色。
裴弃抬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脸,“哭什么哭,师父带你回家。”
秦叙望着他。
裴弃转身跪下,“皇舅舅,他们都说臣会带坏秦世子,可是臣难道是第一次带孩子吗?”
秦叙伸手牵着裴弃的衣袖,师父还有别的徒弟,他对别的徒弟也这么好吗?
裴弃冷冷发问,“现在的东宫太子也曾经是臣一手带大的,是臣教他识字断文,明辨是非,知晓善恶,若是说臣会带坏秦世子,那试问太子殿下呢?”
徐尚书最听不得这个,当即也不害怕了,从地上就跳起来,“太子殿下是何等身份,岂容你胡乱攀咬?!太子自有太子三师教导,殿下仁德贤明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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