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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请夫人自己来说说,您刚才都同我母亲说了些什么?”李正玉笑吟吟道,“夫人怎么还站着,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岂不是会笑话我们待客不周。”
宣平侯夫人颤颤巍巍坐下,她被李正玉气势所慑,只觉得这个人虽面上带笑,却如同厉鬼降世一般,求情的话在心里打了好几个转,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一时间讷讷无言。
她沉默了半晌才斟酌着开口:“我同亲家母说,我们两家毕竟是姻亲……”
“夫人。”李正玉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宣平侯府与李家的姻亲关系早就已经是老黄历了,还有什么专门拿出来说的必要?”
老黄历,指半个时辰前。
和离书一式两份,她让人送出去了一份备案,轻轻拍了拍手,属下心领神会,将另一份送到宣平侯夫人面前。
宣平侯夫人看见和离书,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惊惧,见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李正玉打断道:“夫人先别急。”
李正玉笑着指了指最是伶牙俐齿的一个属下:“你来替夫人说。”
第14章听说陛下觊觎我(十四)(捉河蟹)
那个属下恭敬应是,上前一步,用平静又刻板的语气说道:“我们宣平侯府向来待李小姐不薄,我更是视她为亲生女儿。李小姐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们都愿意摘下来给她,我这个婆母更是像供奉菩萨一样供着她,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竟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李正玉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意:“夫人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宣平侯夫人差点气得倒仰过去。
李蔓瑛在屏风后偷笑。这一封和离书,让她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再嫁女,还能有什么好出路不成?”宣平侯夫人有些口不择言。
“这就不是夫人应该操心的事情了,夫人有这个闲心,倒是不如关心关心你的丈夫和儿子。”李正玉收敛了笑意,声音变得冷淡,“送客。”
宣平侯夫人又要说话,李正玉冷眼看她一眼:“夫人真要留?回去迟了,恐怕不好。”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宣平侯的罪证已经递了上去,她证据充分、言辞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更是不露痕迹地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宣平侯府难道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
在李正玉的冷眼逼视下,宣平侯夫人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满心担忧地仓皇而逃。
宣平侯被抄家夺爵之事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宣平侯世子齐成玉……现在已经不是世子了,在诏狱之中落下了残疾的事更是令人对李正玉的丧心病狂感到发指。
一时间上书弹劾者无数,许多谏官更是犯颜直谏,在朝堂上当场逼迫朱庭瑄处置李正玉,不然就要血溅金銮殿。
李正玉站在武官之列,看他们将早朝闹腾得跟早市一样,静静站着,不发一言,半点儿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在其他人看来,她这就是有恃无恐了,简直更为可恨!
刑部尚书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李提督滥用诏狱、严刑逼供,乃祸国殃民之兆也。”
兆,即预兆,他是内涵要是给李正玉更多空间,她绝对能做出更令人发指的事,更是劝谏君王,你要是再继续纵容她,国家就要凉了。
朱庭瑄表情无悲无喜,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李爱卿可有话要说?”他望向李正玉,他的温如无论地位如何变化、性情如何改变,身上似乎总是有一股子孱弱之气,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疼惜。
李正玉从不结党营私,这些人便这样欺负她!他怎么能不护着她?
“孱弱”的李正玉上前一步,掷地有声道:“臣以为诸位大人的话都是无稽之谈,宣平侯的罪证天地可鉴。莫说宣平侯,那些已经在诏狱之中伏法的臣子,他们身上的累累罪名,没有一项是我凭空捏造的。”
她只是夸大了一番罢了。
“他们所犯的罪行,这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并非看不见,只是官官相隐罢了。他们是否罪有应得,诸位大人并非不清楚,只是担忧我将矛头也对准你们。你们为这些罪人弹劾于我,无非是因为你们自己的屁股也未必干净,担忧下一个进去的是你们自己。可是诸位大人有没有想过,我脏了,你们就能变干净吗?”
其他人哑口无言,有些招架不住李正玉的嘴炮,唯有刑部尚书再接再厉:“他们的罪过自有有司明正典刑加以论处,哪里轮得到西厂阉人越俎代庖?”
这是将李正玉也骂为阉人了。
朱庭瑄闻言眉头紧锁,喝到:“王卿慎言!”
李正玉冷笑:“哦?尚书大人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两年,怎么没有把这些人明正典刑呢?原来大人的眼疾以前这么严重,最近才治好了。他们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凌虐|奴婢乃至造反通敌的时候你看不见,如今我把他们绳之以法了,大人又心明眼亮了,能看见我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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