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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着她肩胛,一下一下,音色轻缓。
申屠念更困了。
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身上,嘴里嘟囔着:“你不止开车,还进夜店。”
还惦记着先前那一番“违法论”呢,瞧她心眼多小。
她就是个爱算计人又记仇的小吝啬鬼。
“行,”赵恪勾起嘴角。
半梦半醒间,申屠念听到他说话。
“申屠,有我给你垫背,你什么都别怕。”
你记住,不管从多高的地方摔下去都别怕,你底下永远有个我。
就是要付出什么代价,也是我先。
时间好像静止了很久。
她睡着了,呼吸均匀,小嘴微微张开一点缝,偶尔会小腿肚子颤一下,浓密而翘的眼睫毛会跟着抖。
说到眼睫毛,赵恪不得不再次认认真真盯着她的脸看。
真是有够夸张的。
眼睛那一圈乌黑,眉尾晕开了,鼻尖和额头还在闪,鱼鳞色和眼影腮红混在一起,像一个神秘调色盘,花里胡哨的。
实在太可乐了,赵恪想笑,怕吵醒她,忍了。
副驾驶上,她的包开了口,里面的东西散出来。
那些瓶瓶和罐罐容量不大,只是花样很多。
赵恪长臂一捞,单手抓了叁四样,借着微弱的亮光看着上面字,英文法文日文,密密麻麻凑在一起,他拿出手机照着上面的字母挨个开始翻译,最后从里面翻出一瓶液体,棕褐色的,说是只要把这个涂在脸上,就能擦干净。
他盯着手里的液体,又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很久,权衡了利弊,实在担不起她秋后算账的代价,才敢上手。
山顶那辆车停了整晚,从黑暗一直到蔼蓝,等到天光一点点泛白。
后座那人转醒,他眯了没多会儿,也不踏实,睡睡醒醒,睁眼看到她还在,又接着睡。
这样辗转醒了第叁次,就再也睡不着了。
申屠念躺在后座,脑袋搁在他腿上,整个人蜷缩着,她睡觉就是这个姿势,像婴儿,赵恪之前在网上看到睡姿解释,蜷缩型睡姿意味着是缺乏安全感,赵恪一开始不信,后来两人纠缠久了,又觉得像。
她其实没有外在表现的那么豁达,想干嘛就干嘛,好像没在怕的,她做的每一件看似出格的举动都能寻迹找出原因,而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一个点,她的家庭。
好像只要她爸一回家,或者碰上家庭聚餐之类的活动,她就会折腾一回,疯得不管不顾。
这些细节申屠念自己都不一定悉知,但赵恪却摸了个门儿清。
怀里的人嗫嚅一声,眉心微颤,缓缓睁开眼。
赵恪抚了抚她的额头:“醒了?”
申屠念看了眼外头的天,再看看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几点了。”
“五点半。”
申屠念急忙起身,衣服,头发,一顿收拾,差不多整理好了又突然停下,她呆呆坐回原位,整个人像泄了气皮球似的,颓颓丧丧,没什么精神。
赵恪走回驾驶位,车子行驶了一段,申屠念才反应过来,问:“去哪儿。”
赵恪:“送你回家。”
申屠念:“我不回。”
说这话时她看着窗外,神情淡淡,像在喃喃自语,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赵恪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理会,车还是往她家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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