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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后悔了,立即找补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暖冬也是冬啊,而且过年这几天还在降温,奚翎自己穿着羽绒服,下车后没了空调都觉得冷飕飕的。霍斯祎的眸光越发冷厉起来,即便上次的确是巧合,但眼前人处处透着古怪的举动……是又要搞什么新花样?奚翎被男人瞅一眼就跟被液氮喷了似的,更觉得四处灌风冷得打摆子。是他多嘴了,继承自原身的深情人设已经因为“阿伟”碎的渣都不剩了,一开口问这些显得多关心霍斯祎似的。“我就是有点震惊,一个错神的工夫车就倒歪了……”奚翎脑瓜子转得飞快,相较于被突然出现的霍斯祎吓了一跳,他觉得这样说好多了,说完还没忘先发制人地问道,“我和朋友约在附近就把车停过来了,你怎么也在这边?”奚翎说完暗松一口气,听见没?我可是约了朋友顺道来停车的,可不是你脑补的什么故意偶遇啥啥的,区区提款机,认清自己的身份!奚翎这回心里不仅为自己竖起大拇指,还在演起了舞台剧,哪怕这种话只能在心里喊喊,但奚翎还是忍不住小腚飘轻。霍斯祎依旧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俗称沉默寡言的状态。闻言自然不会和奚翎解释原因,而是转向司机:“让熊斌把车开过来。”霍斯祎自从两年前被绑架后,出行都会带着安保团队,不过像今天这样到分公司开会的日常行程,也只带了一辆安保车。司机也是跟在霍斯祎身边的老人了,当即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让保镖队长熊斌过来接人,他留下来处理后续问题。奚翎见状去看了眼受伤的车屁股,之前没注意,这才发现另一辆受害车是劳斯莱斯幻影,立即心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还没开过!幻影的副驾车门毁了,库里南的车屁股也伤的不轻,肯定是要等保险公司再一起拉劳斯莱斯汽服中心处理。确认开不走了他就把车钥匙拿给司机,反正都是霍公子买单,由霍斯祎的司机统一处理再适合不过了。奚翎把自己手机取出来,看了眼屏幕发现马上要到他和楚心年约定的时间,转头看向正不断驶近的黑色商务。奚翎点开和楚心年的聊天框,指着上面约好的时间给霍斯祎看:“我们要迟到了,你能顺便送我们一程吗?就在街尾那一片的小区。”奚翎是怕霍斯祎不信想东想西再直接甩脸子走人,而霍斯祎注意到的却是奚翎的聊天背景,照片上的泥人抱着泥巴崽崽,一大一小对着镜头呲出两口白牙笑得开心极了。奚翎原本是试试运气,霍斯祎不同意他就抱着崽快点走,没曾想霍斯祎看完后还真点头了,奚翎不由感慨起来,他是不是误会霍斯祎了?霍斯祎其实也是个正常人,只是原身造孽太多透支了信任才避之不及,他好商好量对方也是能听进去的。然而他拉开后排车门,却被霍斯祎冷声制止:“坐副驾去。”奚翎想着行吧,反正是蹭车不能要求太多,结果等他抱着怀中异常乖巧的崽子坐上副驾,身后传来“滋”的一声,紧接着就见前后排中间的隔板缓缓升起,为霍斯祎宽敞的后排留下一个私密安静的空间。看着突然将头贴进他怀中的崽,奚翎没忍住对霍斯祎的行为翻了个白眼,就你高贵!捧起崽的小脸蛋吧唧一口,然后揉了揉崽的毛脑壳无声安慰,没事,咱们不和你那垃圾亲爹一般见识!崽自从霍斯祎出现后就格外乖巧,一动不动缩在奚翎怀里像个仿真洋娃娃,直到被奚翎亲亲揉揉,才用小胳膊用力回抱住奚翎。父亲果然很排斥他,虽然后爸拿他挡枪很坏,但比较起来好像又不那么坏了,算了,还是不画他圈圈了……与此同时,车后排的霍斯祎靠上后方头枕,缓缓闭上眼。从左眼到脑后环绕整个左脑的神经性头疼,在不久之前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霍斯祎蹙着眉忍耐了片刻,安静的环境并没有带来丝毫缓解,他降下车窗试图让冷冽的寒风起到些许阵痛的作用。但这样一来不可避免会听到车外的喧嚣,他五感天生敏锐,无数或大或小纷乱吵杂的声音清晰传入耳内,又令他心烦意乱头痛加剧。下午没什么要紧事,都可以交由董秘书代为处理,而奚翎带着孩子也会很快下车,思及此霍斯祎从扶手箱里取出有明确副作用的特效药服下。霍斯祎的头痛和他的情感缺失一样都是一种罕见的基因缺陷,不仅不能治本连治标都很是困难。好在霍氏自主研发的特效药止痛效果拔群,只不过在降低疼痛时不可避免会令他的思维陷入滞涩迟缓,会影响工作甚至是正常生活。霍斯祎格外厌恶这种失控感,所以每次犯病都是能忍则忍。刚吃药不久,汽车就在巷子口停下,前方是一片破旧的小区。奚翎抱崽下车,虽然霍斯祎的行为很没礼貌还伤崽,但奚翎还是讲理的,在一瞬间的气恼情绪平复后,他没忘这次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如果不是他倒车入库出了岔子,也就没后续这些,而且提款机难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原身深情但有病的人设已经稀碎,奚翎也没必要继续装了,下车后轻敲了下副驾后面的车窗。不论出于感谢顺风车还是对车祸的抱歉他都该说点好听的,至于霍斯祎会不会不搭理他直接开走,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一手按住怀中崽的后脑勺把崽往怀里压了压,避免崽对上霍斯祎的臭脸,弱小的心灵再受到挫伤。奚翎对着后车窗露出完美的笑容,已经做好车子唰一下消失只留一地车尾气的准备,没曾想身前的车窗还真降了下来。奚翎眼底的笑意真诚了几分:“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他俯着身子,刚好对上男人沉郁的眉眼。霍斯祎依旧没看他一眼,对着正前方的空气微点了下头,冷白修长的手指搭上身侧的控制键,准备关窗。奚翎站起身就准备往巷子里走,结果刚转身就看到一脸慌张的楚心年,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往巷子外跑。奚翎见状手比脑子转得快,抬手便伸进车窗准确摸到门把手,打开车门后抽手时不免被上升的车窗夹了一下,他嘶了一声,顾不得太多开门便将怀中崽塞了进去:“霍总!等一下!”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边问:“洺洺怎么了?”楚心年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和奚翎约好时间后就开始补觉,闹铃响了他迷迷糊糊起来找孩子,发现客厅围栏里没人,小厨房却响起孩子尖锐的哭号。快步跑过去发现孩子脸上、身上全是血,差点把他吓死,见刀已经被丢到一边,孩子捧着左手哭得撕心裂肺,楚心年抱起孩子就往外跑。他只知道要送孩子去医院止血缝合,却连外套都忘记穿了,也忘了小区附近并不好打车。见到奚翎时才勉强找回心神,磕磕绊绊说:“洺洺手、割伤了……”奚翎让他快跑两步,直接打开副驾的门让楚心年抱着孩子坐进去:“手上血管太多了,你直接勒住孩子手腕。”说完对着驾驶位上的黑皮大汉嘴甜道:“熊哥,麻烦您找一下最近的医院,我会和霍斯祎说的。”见父子俩都没穿外套,奚翎关门前又将羽绒服脱下罩在孩子身上才扭身坐进车后排:“不好意思霍总,需要再麻烦你送我们去一下最近的医院。”霍斯祎闭目养神没吭声,奚翎就当他默认了。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屁事颇多,但这不是恰好都赶一块了么,总不能让楚心年抱着滋滋冒血的孩子在冰天雪地里等出租吧?商务车的后排很宽敞,虽然中央有个扶手箱间,但单一座位也足够他们父崽并排坐的了。不过奚翎坐进来才发现汽车前后温差大得离谱,堪比酷暑和寒冬。后排不仅没开空调,霍斯祎左侧的窗子还开了一半,右侧开了四分之一,完美形成一股小型穿堂风。把羽绒服贡献出去的奚翎,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最毒穿堂风避风如避箭。他身上穿的紫灰色毛衣看着是毛茸茸的,但类似马海毛那种,实际上织就的空隙比普通毛衣毛衫大多了,没风的时候或者穿在外套里面保暖效果非常好,一旦单穿,对风吹绝对是一秒就能冻透。奚翎先是将洋娃娃似的崽子抱进怀里取暖,有崽挡在胸前好了一些,又把身侧的四分之一窗子升了上去。但奚翎查了下最近的医院不堵车也要至少二十分钟,要是就这么硬挺过去,受伤的孩子没什么事,他先冻噶了。奚翎冻得嘶嘶哈哈哆哆嗦嗦,原本不想也不该打扰霍斯祎休息的,但他真顶不住了,在不要命和不要脸之间,奚翎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转向霍斯祎时先是打从心里佩服,坐近了看得更清晰,定制款西装走线精良质地考究,但也不能抵消这一看就是没加绒的春秋装。西裤挺括修身,奚翎不用伸手摸就知道里面没穿秋裤绒裤,他还好奇地抻头往下看了眼,纯黑绅士袜搭德比鞋,奚翎看着就觉得冻jio。但离近了才确认霍斯祎不仅不哆嗦,穿这么少坐在风口竟然还睡着了?奚翎断定霍斯祎如果不是甲亢的话,要么是红孩儿转世,要么是迪士尼在逃冰雪王子——爱莎的隐藏双胞胎弟弟爱伟。不然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奚翎伸手在霍斯祎眼前挥了挥,见对方一点反应没有,呼吸依旧平稳,便不想打扰对方打算直接关窗。然而当他将手指按下去的时候,霍斯祎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并轻松从控制键上方移开。“别动。”冷沉的声音在奚翎耳畔响起,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却是,霍斯祎的手心好暖和啊呜……希望破灭奚翎依旧不死心,眼尾耷拉成可怜的狗狗眼,搭配冻红的鼻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外套给别人了,求你了,关会儿窗行不行?”不开空调都没事,只要关上窗没风了,他身上的毛衣也能热乎起来。然而霍斯祎连眼睛都没睁开,闻言只是将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冷声否决:“不行。”奚翎吸了吸鼻子,行,你小子就是要冷酷到底顺便冻死他是吧?霍斯祎拒绝关窗后,窗外的风刮得更猛烈了,奚翎感觉自己就这会儿如果划根火柴,也能产生和小女孩同款幻觉。只不过他的幻觉里不仅门窗紧闭,地暖拉满,还有一屋子的羽绒服任他挑选。
人一旦进入极端环境,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奚翎迎着寒风脑袋一抽,直接握住霍斯祎的手。血都要冻硬的双手,瞬间跟浸进温水里似的,令奚翎情不自禁:“哇,嘶~哈~~”霍斯祎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对上奚翎愧疚窃喜又一脸讨好的复杂笑容。奚翎做作地眨了眨眼:“你手好热啊。”霍斯祎药劲上头反应迟缓,被握了半晌才要抽手。他理应将奚翎的手甩开,再将凑得过近的人推远些,不过太阳穴突然一阵抽疼,霍斯祎根本无力应对奚翎这个拿他当暖手宝的家伙。然而这种情况在奚翎看来就是霍斯祎试着抽手离开,但用的那点力气都不如霍星眠,而且很快就不动了,不就是让他取暖又不好意思直接答应么?伟子哥竟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善人!奚翎激动得差点把冻得跟冰坨子似的脚也塞过去,好在他理智尚存,只是抱着崽越过中间扶手箱一屁股挤进霍斯祎的座位里,挨着人并排取暖。霍星眠认认真真装木头人,他知道父亲不喜欢他,就尽力降低存在感,不吵不闹乖乖坐在后爸怀里,哪怕后爸摸父亲的手他都稳住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后爸还能来这一招!崽黑葡萄似的眼睛瞪得滚圆,震惊地抬头看看亲爹,再扭头看看后爸,这这这……这绝对是他里父亲怀抱最近的一次……奚翎已经不满足于单纯握手了,他挎住霍斯祎的左臂,尽可能搜刮男人身上的热能。这时候霍斯祎穿得单薄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融融暖意触手可及。霍斯祎不仅头疼欲裂,又因药物作用眩晕不止,身上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再加上座位被两人一崽挤得满满当当,奚翎右边还有个扶手箱挡着。“……现在!马上、从我身上离开!”霍斯祎一边推拒,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警告。奚翎听霍斯祎的拒绝满含愤怒,小腚一缩,立刻抱着崽挪了出来。霍斯祎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推奚翎上,奚翎离开时他正药劲上头精神恍惚,力气一个没收住就扑向扶手箱,“梆”的一声闷响,脑袋就狠狠砸了上去。奚翎倒吸一口冷气,立即伸手去扶霍斯祎:“你还好吗?”霍斯祎顶着双倍头疼,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刚被奚翎扶起来就用尽全力将人甩开。这一甩不要紧,刚震荡过的脑花瞬间天旋地转,身体完全随着反作用力和汽车转弯的离心力向后一悠,后脑又“梆”的一下撞窗框上。两声闷响后,奚翎满脑子都是那句好听就是好头。充当司机的熊斌哪里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附属医院附近道路规划的有点问题,车流特别杂乱。再加上副驾驶还坐着个流血又流泪的小孩子,他也难免心急了些,好不容易开到医院门口,为了避让来车又是一脚急刹。后排刚稳住身形的霍斯祎再次受惯性向前摔去,好在这次奚翎及时伸手,没让霍斯祎的额头再“梆”一次,不然非得摔散黄不可。奚翎见医院到了抬手就打算开车门,但又有些放心不下刚“梆梆”过的霍斯祎。他回身看着眉头打结一脸铁青的男人:“……感觉怎么样?来都来了,用不用扶你去医院看看?”霍斯祎现在自然是非常不好,不过主要还是特效药的副作用,当然,“梆梆”那两下也足够雪上加霜了。他深吸一口气费力掀开眼皮,森冷的眸子盯着奚翎的脸,一字一顿道:“不、用。”奚翎听出其中的咬牙切齿,抱紧怀中崽咻的一下就跑走了。汽车停下来后,楚心年就已经先抱着洺洺冲了出去。不过洺洺壮得跟小牛犊似的,楚心年跑起来吃力,奚翎嗖嗖嗖就撵了上来。好在洺洺没伤到筋骨,表皮的伤口只需要缝合起来就可以,不会影响孩子以后手指的灵活性。等洺洺缓过来,奚翎和楚心年才知道洺洺是因为拿到电话手表这个新年礼物太开心,才想模仿楚心年平时那样给他做个土豆泥,结果土豆没握住,刀就这么落在孩子稚嫩的手心上了。楚心年听完既心疼又感动,奚翎也是感慨良多,谁都没注意到怀中崽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别的崽都有新年礼物了,为习么他还魅油?洺洺太小需要留院观察一阵,奚翎准备带崽先走,羽绒服索性留下了:“一会儿出去给孩子罩住伤口,别刚缝好就冻坏了,我和眠眠出门直接打车。”楚心年想到羽绒服上全都是洺洺的血,医院门口很好打车,两方面考虑后也就没拒绝,送人进电梯前说了将近一百个谢谢:“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山海经我晚上回去找个同城快递寄给你吧。”奚翎笑出一口小白牙:“那太好了,你也帮了我大忙不用谢了。”楚心年对上奚翎眼底纯粹的笑意,心底微动,之前奚翎道歉说要补偿他,当时楚心年连个标点符号都没信。就连在猫屋时对方的表现与从前截然不同,他也觉得都是做戏,是演给观众看的。但这一次楚心年却觉得哪怕对方是装出来的,也的的确确帮到了自己和孩子,而且对上眼前人明亮真诚的笑容,楚心年实在很难继续保持恶感……奚翎抱着崽瑟瑟发抖地冲出医院大楼,意外发现送他们来的商务车竟然还停在原地。他三步并两步跑到跟前:“熊哥,你们怎么没走啊?”“夫人客气了,您叫我熊斌就好。”熊斌摆摆手,又解释道,“先生没吩咐走。”霍斯祎御下极严,令则行禁则止,没他的吩咐熊斌自然认为先生是要留在原地,可能是等夫人?有点离谱,但照办就是。奚翎听熊斌暗示霍斯祎是在等他后,第一反应是霍斯祎等他忙完再算账,吞了吞口水复盘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片刻后,他推开车门,将试图逃跑的挡箭牌崽重新抱紧,一脸的英勇就义咬牙拽开后车门。坐进去第一个感触是,王宝钏苦守十八年的寒窑应该都没有霍斯祎的汽车后座冷。奚翎鼓起勇气抱着胸前的小挡箭牌,一下子转向霍斯祎,刚要开口就发现霍斯祎看着不对劲。“霍斯祎?”他试探着晃了晃男人的肩膀,确认霍斯祎是晕了过去,立即按下一旁的金属键将隔板降了下来:“熊哥,霍斯祎晕倒了!”奚翎慌的一比,担心霍斯祎是被那两下撞晕了。熊斌却没怎么惊慌,探身打开扶手箱,确认霍斯祎是吃了车里的备用药后晕的,才淡定解释道:“别担心,先生吃药后偶尔会昏睡过去。”奚翎想起那两声相当响亮的梆梆声,还是和熊斌简述了一番:“真不用去医院拍个片子吗?”都晕门口了。熊斌拧起眉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让怀特医生来看看吧,先生轻易不会同意去医院的。”奚翎无法理解,但尊重祝福。最后因为怀特医生住的地方离庄园很近,以及熊斌怕丢工作不敢替霍斯祎下决定,奚翎索性帮忙拍板:“先运回庄园吧,等怀特医生看完再说。”因为路上就打电话通知了怀特医生,所以当车子开到主楼门前时,怀特已经带着担架和助手候在门口。熊斌和奚翎配合着将霍斯祎扶了上去,男人很快被抬进了一楼的客房。看完全程的莉姐一脸震惊,偷偷去找白保姆小声分享:“男夫人彻底疯了,竟然把先生打晕带过来了。”白保姆虽也惊讶,但还不至于相信这么离谱的转述:“别瞎说,怎么可能是夫人打晕的。”从前男夫人发疯的时候,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先生一根毫毛,更别说现在了。霍斯祎身边有一堆人守着,没什么需要奚翎费心的,折腾大半天饿得他前胸贴后背,先带崽去炫了顿饭。吃饱喝足后,早上花钱找人去买的玻璃弹珠刚好送到,奚翎脑袋里最后那点疑虑忧愁也瞬间飞飞了,立即开开心心带崽玩了起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玩这种古早玩具了,奚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给他找到,钱,果然是个好宝贝!奚翎拆开包装给崽讲起了玩法,试弹了两下感觉不论是木质地板还是瓷砖都太滑了。最后选中了正厅中央的短绒地毯,摩擦阻力虽然稍微大了点,但已经是室内最适合打弹珠的地方了。奚翎在地毯上逆着毛画出一个大圈,往里摆了四十九颗五颜六色的玻璃弹珠,准备享受碾压小朋友的快乐。他选择的玩法很简单,和台球类似,每人手里分一颗稍大些的珠子,双方轮流用手里的珠子将圈内的四十九颗珠子击飞,谁先打掉二十五颗就获胜。玩法虽然简单,但也是有很多技巧窍门的,不过奚翎的对手是只没什么手劲可言的三岁幼崽,纯纯碾压局。然而他们刚玩了两把,客房的门突然开了。熊斌一脸凝重,径直朝奚翎走来:“……夫人,先生找您。”嘶……霍斯祎醒了?奚翎脑内自动回放霍斯祎撞出的那两声响亮的梆梆声,再次心虚起来。虽然是霍斯祎自己撞出来的,他还帮着挡掉了第三次,但伟子哥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奚翎下意识去捞身侧的挡箭牌崽子,结果这次却摸了个空。他侧头去找,才发现身穿垂耳兔睡衣的崽,不知何时已经蹽到十米开外的位置。因为跑太快容易摔倒,这崽就连走带爬交替着来,以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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