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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群体性心理研究的文献很多,著名的巴黎九月惨案、卢旺达大屠杀都是典型案例,而‘朗诵者’的发起人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他成功地构建了这样一个团体——他们认为自己是被迫害的、正义的,创伤性的过度警觉被不断加强,最初对于加害者的仇恨,会像一碗加满的水,溢出后,扩散到外界所有人身上——他们感觉到的不公平,都是社会的错,是这个社会上每一个人的错,至于该主持正义的警察,更是渎职无能,罪无可恕。”
“最后小团体以外的人被物化,可以轻易成为复仇的工具,即使伤及无辜,也被视作是复仇和正义之路上必要的牺牲,”费渡的目光扫向所有隐含愤怒的刑警,“但是‘复仇工具’和‘复仇对象’是不一样的,为了增加团体的凝聚力,他们必然存在一定的信仰,培养这种信仰则需要仪式感——例如对犯罪者‘以牙还牙’,死于他犯下的罪行。”
“你的意思是,朗诵者的发起人范思远,从他在第一次画册计划时杀第一个人开始,就设计了这个团体。”骆闻舟问,“杀人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不是什么‘凝视深渊’式的走火入魔。”
“不是,”费渡说,“这个团体构造稳定,成员精简,凝聚性强,非常忠诚,是范思远有意识地设计培养出来的,他最早当‘义务警察’,谋杀没有得到惩罚的嫌疑人,并不是出于义愤,如果范思远早接触过朱凤,应该意识到了精病院里关着的那个人不是真凶,杀他是没有意义的。”
“朱凤闯进精病院的时间和钱程最终被杀的时间很接近,”骆闻舟沉吟片刻,说,“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真凶听见朱凤的控诉,意识到自己换人的事并没有那么天衣无缝,正好当时画册计划出事,所以他把这件案子浑水摸鱼进去——给人一种无意识的印象,钱程是被报复的对象,所以他就是真凶,后来的人们会先入为主,不会再仔细追究。”
肖海洋倏地跳了起来:“所以朱凤丈夫余斌的谋杀案,是当年市局的内鬼安排的!”
骆闻舟:“去查余斌生前和人们人接触过,学校、教过的学生,去过哪。”
肖海洋一跃而起。
这时,另一个刑警问:“骆队,当年的内鬼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我们要不要去盯着?”
骆闻舟还没来得及说话,费渡却看了一眼表。
“暂时不用,”费渡说,“时间差不多了,有人会去的。”
负责费渡的调查员送走人以后,人不住回去仔细翻看费渡的监控记录——时间很长,好几个小时和不同人闲聊,信息庞杂无序,他先是找到了和潘云腾有关的,从头到尾顺了一遍,果然如费渡所说,都是学生们莫名其的打听和问候,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调查员有些失望,正打算放弃,却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如鲠在喉。
再一次从头到尾梳理信息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按下暂停回放。
屏幕上,费渡脸上闪过一丝有些微的色,随后好像故作镇定似的发语音信息:“没听说,能有什么事?”
调查员愣了愣,随即他把费渡和这个“哲学家”的对话从头到尾重新放了一遍,然后叫来了技术人员——费渡没插耳机,听语音信息的时候也没把听筒紧贴在耳朵上,窃听器里直接都能听见手机听筒里隐约的男声,通过技术手段放大后,“哲学家”发过来的语音信息十分清楚。
“张婷”的关键词让调查员一激灵。
与此同时,悄然回到周家老宅的周怀瑾毕竟是周家仅存的继承人,效率很高,已经拿到了三十八年前、周雅厚曾经助理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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