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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心里很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当封岌转身时,寒酥又叫住他。
“将军……”寒酥一手轻抬床幔,整个身子大半隐在床幔内,她望着封岌欲言又止。
封岌安静回望,耐心等待。
寒酥硬着头皮说:“那药叫半月欢。”
——半月欢,服药之人的贪欲将会持续半个月。
封岌没有听说过这种药,可是听这名字隐约猜出些药效来。
寒酥又苍白辩解:“我、我……放的药量很轻,应该不用那么久……”
说完,她悄悄去瞧封岌的神色。
封岌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
寒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封岌走到桌旁,拿起小碟里那块被他吃了一半的红豆酥,在寒酥惊愕目光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继续吃完。
他甚至颇有闲情雅致地点评:“味道很好。”
“您怎么可以又吃!”寒酥懵懵的。
自封岌上次发觉寒酥惊愕的样子与平日的端庄娴雅不同,十分有趣味,难免就喜欢多看两眼她这样瞳仁晃晃的模样。
眼看着封岌吃完了这一块,还要再去拿一块,寒酥赶忙说:“您别吃了!”封岌凝望着寒酥,颇有深意地说:“自回京遇旧人,本就夜夜生贪欲。”
他又问:“明晚我过来,还是你到我那里去?”
“您!您!”寒酥急得玉颈伸得更笔直,“您休想!”
“你大概不愿意去我那里,还是我过来。”封岌下定论。
封岌长腿一伸,跨出窗台离开屋内。临走前,他不忘帮寒酥将窗户关好。
寒酥等他走了,才有些气恼地将一侧的枕头朝窗牖扔去。她拧着眉下床,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去拉抽屉,取出那个正字册,没好气地在小册子又重重划下一笔。“他怎么还不离京!”
寒酥后知后觉低下头望向自己光着的一双脚。明明寒冬腊月赤足踩在地上,她却一点不觉得脚凉,反而脚心发热。
好半晌,寒酥将小册子合起来收进抽屉里。
小半月之后刚好过了元宵节,应该也差不多是他出征的日子。寒酥在心里劝自己再忍一忍。
她望向铜镜戴着面纱的自己,恍惚间觉得又身在帐中。彼时盼着偷跑,如今盼着他早日出征离京。
可她又隐约觉得如今和当初有些不一样了。
封岌走在夜色里,眸沉思量。他回忆着今晚寒酥反驳、拒绝与气恼的种种模样。
她这样很好,可是还不够。
他不要一个温顺乖柔的寒酥,他要她更多的真实情绪。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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