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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思考的问题就变了,比如现在他想她,是不是没良心。
垂头扫了她一眼,发现她后脑勺冲着他,认认真真糟蹋手里那个玩偶抱枕,看都懒得抬头看他一眼的样子……他抿了抿唇,有些冷淡地说:“我哭什么哭。”
“你刚才的话很惊天动地,”卫枝不是懒得抬头,她是压根不敢抬头,这么说话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你哭了的话,我不是很意外,只是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
这话带着三分真诚。
剩下七分应该是阴阳怪气。
单崇这会儿烦着,脑子也昏昏沉沉,只是听她这么说话,又忍不住凭空生出许多耐心……
暂时抛开对她没良心行为的不满,他短暂地笑了声,他扔下自己那些个烦恼,对她说:“你不能因为自己被家里人骂了,就把气撒师父身上,今晚师父也不好过。”
卫枝:“……”
难以置信,这人居然倒打一耙。
他说他不好过。
问题是有什么不好过得?
王鑫追着他屁股后头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喜欢上一个求而不得的人也不是半个小时前突然发生的事——
今晚,他只不过是情绪到位了,顺便总结一下人生低谷的细节而已。
她才是那个真的猝不及防,被他伸手顺便带下谷底的可怜虫。
想到这,卫枝委屈万分,窒息了几秒,那种喉咙被堵住的哽咽感就又来了,胸口翻江倒海,好像她才是干了十斤白酒的人,忍不住说:“你不要喜欢那个得不到的人不就好了。”
单崇一愣。
而她已经秒怂。
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她说:“我乱讲的。”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单崇却认真回答了他。
“你能。”卫枝说,“不管那个人是谁,你想象她刻薄又小气,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她很可能容不下咱们同门师兄弟,欺负背刺,欺负老烟,欺负很多人,要霸占着你,听见你去给别的小姑娘上课就横眉冷对——”
单崇听着,就觉得她对自己的总结还挺到位的。
笑了笑:“她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
卫枝愣住了,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怎么什么人都喜欢啊?
“那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了,我怎么办?”她总算抬起头望着他,双眼一下子通红,就是被他那个无奈又宠溺的语气膈应到了,“她欺负我也可以吗?”
说好的爱徒呢?
她的语气像极了被主人小心翼翼捧回家,精心饲养了几个月,养尊处优惯了某日突然被新来的同类挤走直接扫地出门的猫。
单崇垂眼看着她,一脸对自己“即将失宠”的震惊,有点服气——
她这是肆无忌惮的,吃着碗里的,还要把锅端走。
未婚夫不管了吗?
他不能安慰你?
男人微微眯起眼:“不会有那一天。”
卫枝:“哪一天?”
单崇:“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天。”
卫枝:“真的吗?”
单崇换上了个有点儿敷衍的语气,给自己判刑:“大概吧。”
卫枝盯着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受又上来了——真是服了啊,说这种话也要大喘气吗,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很好玩是不是?
“你别喜欢她了,”她结结巴巴地强调,“喜欢上一个让你不开心的人,是不对的。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很开心的事,一想到他就想笑——”
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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