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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就不能晚点再问吗?”陈朝渐渐哽咽,用胳膊抹了一把泪水,酸涩感渐渐麻痹呼吸,鼻腔内全是鼻涕,再开口时声音变成了哭腔。
“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对不起。”
李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措,看到陈朝委屈的嘴唇发颤,一时间自己也有点哑然。
阳光从楼道的玻璃窗折射进来,横隔在他们中间,陈朝侧过身,宽瘦的肩膀颤抖着,他站在阴影下,呜咽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她咽下一口唾沫,想拿纸巾给陈朝擦泪,摸到空荡荡的口袋,才发觉纸巾前面已经给了司月。
李桐抬起的手悬在空中,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阳光落在她的指尖,微微蜷缩,似乎被这阳光灼了一下。
里边,司月和萧禾两个人在厨房翻出了分尸工具,墙壁上全是干涸的血,以及灶台上的高压锅、菜刀、案板、垃圾桶里等等,全都是各类组织、脏器。
司月在血淋淋的地板上寻了个落脚点,指了指地面,又指向天花板,忍着恶心问:“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把血泼得到处都是?”
萧禾冷静地看完冰箱里摆放的东西,将冰箱门合上,语气十分淡定:“为了掩盖某种痕迹。”
“痕迹?”司月站在原地,脑海里猛地想到了什么。
一抹幽灵般的轮廓在眼底掠过,她忆起那幕阴森的景象。
推开公寓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堵骇人的血色之墙。彼时,陈岳楼正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而自天花板悄然滴落的血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滴答——
滴答——
细微而持续的声响,如同时间的刻痕,在空气中回荡,将那一刻的静谧与恐怖凝固。
室内被窗帘紧紧盖住,几乎看不到一丝光亮,陈岳楼用手沾了沾肩头的血,送到鼻尖细细闻了下,语气十分从容:“是血浆。”
一旁的刑侦人员走过去拉开窗帘,里面的一切这才露出全貌。天花板上被鲜血浸染,还有未干透的血浆源源不断滴下来。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除了陈岳楼。他的视线停留在开了一半门的主卧,微微皱起眉。
司月同步了陈岳楼看到的画面,那是一只惨死的猫,被悬挂在房梁之上。
不,不止一只。
“司月?”萧禾一连唤了她好几遍,都不见她作出任何反应。
萧禾上前两步,拍了一下司月的肩膀,后者像是受了惊吓,大叫一声,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后退一大步。
“你怎么了?”萧禾剑眉蹙起,带着几分担忧的眼神看着司月。
司月刚才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大口呼吸着,还没从刚才的画面走出来。
刚才那一幕,是当初她在创作《雨夜》时写过的一段剧情。
老王带着痕检科的人姗姗来迟,看着狼藉一片的现场,他咂咂舌道:“这凶手心理变态吧。”
痕检科人员推开主卧的门,发出了比司月刚才还大声的喊叫。
老王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朝着主卧边走,边说:“一惊一乍的干啥呢,啥没——”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向看多尸体的老王也没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萧禾跨着长腿,尽量不踩在地面的血痕上,站在主卧的门口,他的眉头拧得更紧,脸色也比刚才难看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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