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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完以后就直直盯着我看,我垂着眼盯着被子看,锦被,手指搭着凉滑,怎么是大红色像是结婚时用的那种被子呢?这还真是诡异,没等我生出疑惑来,肚子便叫了声,绵长的声音抗议着,我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也受不住他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摊摊手无可奈何道:“我饿了,麻烦你给我点吃的,馒头就行,我很好养活的。”不知为何,花繁被我这句话给弄笑了,眼睛眯得狭长,笑意在唇角荡开,他揉揉我脑袋,起了身,把浮生给我,道:“你爹跟我说过,以后他想要两把刀,一个叫浮生,一个叫尊前老,留给自己孩子或者徒弟,聪慧的那个,留尊前老,愚笨的那个,留浮生,这把浮生长三尺五寸九分,你可知,你爹为何给你留下这把缺失的剑么?”我摇摇头,诚恳地说不知道,他停了将走的脚步,曲起手指弹弹我额头,口吻戏谑,弹我额头的手指用了几分力,“不知道就对了,我也猜不出来。”他开门走了,我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把自己瘫在床上。作者有话要说:花繁看见那少年揉乱了碎发,眨了眨一双像是不怎么明显的桃花眼,他瘫着手一脸无可奈何,无辜地说我很好养活,似乎是怕他嫌弃他麻烦,小奶猫小心翼翼地试探一般,带着些许警戒,柔软却又随时准备扑过来咬上一口。让他生出把这少年驯服的念头来。至于把人占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只不过是一瞬间生出的念头。知道这个笑时脸上带有一半酒窝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地膨胀,沸腾起来。日益深刻。纠葛生我想做一个安静的摆设,把东西吃完后,从房间里摸索出一个棋盘,自己下起棋来,任由花繁在一旁支着下巴打量,不发一言,当我自娱自乐地下棋下到第三盘时,花繁走过来,执了白子坐下,白的手指比那他手里的白的玉更甚,手指苍白修长,棋子莹润,映衬着很好看,我便同他下了一局,本来白子将败,可他下棋不错,生生突破死局,竟是赢了。下完棋我就自觉躺倒榻上装睡,只想离眼前人远一点。我是知道花繁的,虽然山庄不过七个人,所在的地方不过是孤山一座,可我们经常下山买东西,顺便了解一下朝廷上和江湖上的消息,花繁在三年前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上一任武林盟主十年前就失踪了,好好的一个山庄,一下子就空了,随后整个江湖都被七王爷打压,武林大会被迫中止。三年前武林大会隔了七年,再次召开之时,花繁以花镜宫宫主之名出现在武林大会上,手刃花镜宫仇敌,扬言要为师傅花镜和大护法报仇,他连杀二十人,只用了一招摘花飞叶,杀人不见半点血。随后每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他都不曾参加。可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却从未终止过。相传他红衣如火,肤白胜雪,笑时如艳鬼一般,带着一身鬼魅冶艳气息,妖气横生。然后江湖上这位传说,猫一样脚步无声地靠近我,扯了扯我腰带,声音低沉道:“走吧,陪我赏月喝酒,酒可是很好的东西,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本打算装死,结果腰带被人扯开,趁着衣服还没被人扒掉,我咬咬牙睁了眼,系上腰带,敲敲额角,无奈地看着面前江湖上的传说——一个不好伺候的大爷。“好好,奴家从了就是。”我戏谑一笑,自我嘲讽道,只觉得自己在他眼底简直就是个被用来玩弄的,像是顽劣的孩子捕捉蜻蜓鸟雀,天真地对那些无害鸟雀行杀戮举止。可是无所谓啊,于我而言,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只想知道的是,七王爷和我老爹究竟有什么恩怨。能让我老爹挂念在心头上的,可不会是什么寻常事。不然他也不会对我这么狠。他不想说我便不去问,可他阻止不了我去探查。夜色已经深了,我不知时辰,抬头便见一轮半圆的月,澄黄的颜色,远远挂着,像是挂了一盏昏黄的灯火,想起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来,心下隐隐有什么东西涌动着,还没难过起来,花繁就抬手敲了敲手里的酒坛子,招呼我过去喝。一人一个酒碗,石桌上摆了糕点小菜,还有一盘牛肉,我看着面前的牛肉,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自顾自地吃了些糕点,心心念念的还是烤鱼,对那几盘喂兔子一样的菜倒是很有兴趣,我爹总是说我和天青上辈子一定是做和尚的,一个个都不识抬举,一个比一个挑食。天青笑笑顶嘴说我不是,自己接了后半句话:“上辈子我该是个兔子。”我吃了一块糕点,甜味弥漫开来,近乎甜腻,花繁笑了笑,又给我倒满酒,丫鬟小厮在远处站着,随时等候差遣,那距离又保证了他们偷听不到。“来吧,玩个交换消息的游戏,输了的人自罚一碗,划拳你会吧。”花繁抬手挠挠我下巴,眉眼间艳色不减,被一碗酒水逼得溢了出来。那酒水辛辣呛人,余韵绵长,到了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的甜,我说好,又问他这酒叫做什么名字,他支着脑袋,说是离人悲。我很喜欢离人悲,这酒烈,偏辛辣,是口味绵长带有醇厚花香的桂花酒所不能比的,可桂花酒有桂花酒的好处,桂花酒适合赏月聊天,离人悲适合大醉,划拳这方法不怎么文雅,可是好在公正有效,也没机会作弊。第一轮是我输,我利索干了一碗酒,任由花繁问我:“你来这江湖做什么?”“因为我老爹让我杀七王爷啊美人——我想知道我老爹和七王爷间有什么恩怨。”我答,一碗烈酒下去,整个人就能放肆了。第二轮还是我输,花繁支着下巴眯着眼直直看我,语气平静地问:“你是不是只喜欢男人,对女人没兴趣?”那双眼牢牢盯着我,只要我一个回答不谨慎,就能把我生吞活剥掉,我被刺激得咳了起来,他好心拍我的背,一下比一下轻柔,一下比一下来得缱绻暧昧,缓慢地近乎摩挲,隔着衣衫我都能清晰感知到,刺激得我只想跳起来。“这重要么?”我问,按捺着把他的手扒开的冲动,依稀记得被人粗暴地提着头发,粗糙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的触感,四肢都麻木着动却不得,厌恶感升腾着,将要溢出。可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想把那东西从脑子里晃出去,干掉一碗,便自觉又倒了一碗干掉,补上一句“我不知道,可能我爱不了人。”这的确是事实,说完以后我就把花繁的手给拨开了,花繁露出一个我不能理解的表情来,他勾了一个笑容,似笑非笑的,目光悠悠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那眼神是看着什么物品的,眼里带着几分新奇。我不怎么理解,揉揉发痛的眉心,给了一个不怎么让人信服的解释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花宫……花公子还是自重得好。”我说道一半生生变了称呼,花宫主……花公主什么的……怎么好好的一个霸气宫主就变得柔弱好笑了呢。我强撑着没有笑,觉得这简直莫名其妙,我想我是快醉了吧。等到第三轮,我终于赢了花繁,晃了晃脑袋,意识模糊间依稀记得自己是赢了的,该问问题了,对,我终于赢了,便一把扯住花繁的袖子,盯着人看了半天,各种问题在我脑子里乱斗,一个个都在叫嚣着:“选我啊选我啊选我啊!!!”然后我贼胆包天地抬手,摸上花繁的脸颊,触感微冷,还捏了捏,花繁大抵是没遇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也不跟我计较,我忘了他那时是用怎样的眼看我,被酒气和美色蛊惑地没了理智,问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问题,我问他:“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堵了我的路?偏偏选择我?不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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