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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左护法,这病人太不让人省心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宫主的份上,本公子哪里会管他死活。”那蔚公子道,说话间撸起袖子,向花繁走过去,直接了当地在花繁肩膀上落下一针,花繁脸白了白,嘴上道:“好了小兰花,别闹了。”蔚公子直接了当的,又扎下一针,成功地让花繁闭上嘴。“小雪你记得给他左脸上点药,带人到花酒居。”花繁远远地喊,我便见被称作小雪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没说些什么,就见他敛了神色,听他道:“左护法雪霁,可以直呼名字,或者左护法,跟着宫主教左护法是要挨揍的。”他说的很直白,说完以后转身就走,我一边走一边看路,路上雪霁猛地一停,我险些撞上他后背,堪堪稳住脚步,便见一身灰衣的阿殷,阿殷淡淡地看我一眼,道:“宫主让我陪着你。”雪霁的后背僵了僵,我不知他神色如何,阿殷顺从地跟在雪霁身后,和我一道走。我不知道是我对魔教有什么误解,还是花繁本就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人,我本以为花酒居会很华丽,或者是有一群美人什么的,未想过此地真真是如同其名,还未进院子里,我就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味菊花香味,远远见繁花如锦,姹紫嫣红,绚丽多姿。院子很有趣,引了山间泉水,粗而长的竹竿一路接引,里面有一小池子,养着各色锦鲤之类,这地方给我一种熟悉的错觉来,我似乎还是没下山,老爹在山庄的每一个房间处都种了桂花,山庄里花草很多,每个季节都是安静而喧嚣的,而每一个院子里,都有一个用来养锦鲤的大水缸,水缸上种了小小的睡莲,碗口那么大,嫩黄或者桃红,惹人怜惜得很。现在该败了。我想,看着院子里的快败光叶子的残荷和老去的荷叶,心里空荡荡的。“花酒居其实是宫主住的地方,宫主……”他犹犹豫豫着,接着烦躁的抓了抓额前头发,丢下一句恶狠狠地话就走:“算了,我才不会管那个没良心能把人气死的。”他直接走了,也没说我该住在哪里,我只能坐在石桌上,看不远处如火燃烧的枫林,院子里高大的桂花树和其他树,无意扫过角落,便见一树枯老遒劲的藤,该是紫藤花,枝干虬劲,缠绕着石架,看着苍凉得很。而旁边便是一树葡萄,葡萄已经熟透了,满院子都是果香味。“来吧,摘葡萄”阿殷冲我招呼道。我起身,走过去。阿殷做事灵活轻快,我对酿酒很熟悉,因我老爹就是个喜酒之人,我们两个人做的倒也很快,把泥封好之后,我洗干净手,便自觉吃起葡萄来。或许是这坏境能给我安心感,又或者是这些天来思索太多,我一放松下来很快就睡了,迷迷糊糊间似乎被人抱起,半清醒间嗅到空气里安然的桂花香味菊花香味,似是重回幼年的光景,我一不小心睡过去,被老爹抱走。我总觉得那股子玫瑰混合着麝香的香味闻起来很安心,伸手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嘴边有一个名字,快要脱口而出,可是也想不起来。我想要,呼喊谁的名字?我不知道。沉沉黑暗压过来,我什么也抓不住,头也跟着疼了起来,头疼欲裂中,我听见一道呼喊声,踏破重重黑暗而来,带着一种熟悉感,让我安下心。劳烦你少动手像是咽了一把沙子一样,喉咙干痛得厉害,口渴和燥热生生把我给逼醒,隐约记得是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是一个难过的梦,内容已经忘光了,我挣扎着起身想去找水喝,可还没起来就被人给按了下去,一时间我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只能喊了声水,嗓子喑哑得不像话,有人扶我起来,我上下眼皮合着睁都睁不开,宿醉一样头疼得厉害。我任人灌水,吞咽了三杯后摇摇头说不喝了,脑子还是不清醒,直到那微冷的手指擦过我唇边水痕,指腹擦过去,过于轻柔,轻柔缓慢暧昧得过分,不清楚间我只抓到了两个字,花繁,这个人该是花繁。我想,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些许,还没退开就被人强硬地按住肩膀,“好了,别动,千万别动。”我听他低低念道,脑袋被人给按下去,陷进他一身浓重的香味。花繁花宫主身上的香味太重了,也不知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熏香,可那香味嗅着挺好,莫名地让人安下乱跳的心神,我困得要死,还要分心按捺着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每每睡不够或者睡醒头疼,都能让我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打蛇打七寸,花繁对人也很了解,知道戳哪里让人作痛,对付什么人捏什么样的把柄,还知道怎么去威胁人,比如我安分下来,他就不安分地捏我的后脖子,还伏在我耳边低低对我道:“你知道么,猫喜欢被人提着后脖子,再不温顺的猫也一样,舒服么?”他问,毫无诚意。敢情是把我当成野猫想要驯服么?还是在逗我玩,宫主可以这么闲的么?“第一,我不是猫,第二,我饿了劳烦花公子把我给放开,第三,花公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人触你的霉头了,所以你又来折腾我,唔……好好说话别动手成么?君子动手不动脚。”我说着,把人搭在我腰间的手抽开,推了推花繁,肚子很是时候地叫了一声,我听见他轻笑,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苦大仇深满脸怨念地看着他。花繁掐掐我的脸,唤了一声紫苏,便有一个一身紫衣的少女过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宫主,接着那被唤为紫苏的少女就跪了下去,花繁在我面前,初见时端着个宫主架子,一身惊艳妖邪气,可是这张脸看得久了,加上花繁花宫主的行为,已经把最初见的那一点印象给毁得差不多了。然而此刻,他虽闲闲靠着床,姿态慵懒,可是一身宫主的气派摆在那里,眼底疏冷,看着还挺像是一个魔教宫主的。我内心深处,花镜宫宫主岌岌可危的形象被抢救了回来,我这才意识到:啊,这个人便是花镜宫宫主啊。而不是我所熟悉些许的有着无赖行径、像个恶霸、地痞流氓的花公子。“记得按时送上一日三餐,其他不用管,也不必守在这里,好了,去准备饭菜吧,对了,素的多一些。”他道,挥挥手,示意人离去,在紫苏离开后他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对了,我住哪里?”我问。花繁指指床,淡淡道:“一间阿殷住着,还有一间放着酒,另外一间收着书还有玉石古玩之类的东西,你是想和阿殷一起住么?嗯?”他反问道,唇半勾着,似笑非笑,扬了末尾的音,明明是在反问,可我觉得自己要是说个是字,就会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我看看那张大床,果断保住自己的性命,笑嘻嘻道:“能和花宫主一张床,在下真的是三生有幸,也不知是积了什么福了。”花繁屈起手指弹了弹我脑门,说我敷衍,又补了一句,“不能叫花公子,也不能叫花宫主,太生疏了,换个称呼吧。”他支着下巴,目光冷冷扫过来,看得我心虚。“花花?小花?”我的狗胆包天成功让花繁挑起了眉。“繁繁,那就烦烦好了,要么就是花公子或者花宫主。”我道,花公子皱了皱眉,斜睨我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嗯?”果然是看透我那一点小把戏了,我干巴巴地笑两声,连声道不敢不敢,身体诚实地把我给出卖——天杀的我为什么要点头,还点了不止一下。花繁还是一身毛病,伸手探向我脖颈,我看看花繁的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一不做二不休,低了低头就去咬人的手指,如愿以偿地咬中了,咬上以后也很糟糕,他的食指压在我舌叶上,食指逗弄着,像是不知疼痛。而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咬,铁了心的,我想这个人还真是麻烦得很,怎么那么多麻烦的,狎戏一样的举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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