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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坐到余清窈身边,一张美人榻上夫妻两个紧紧挨着,余清窈还似那被暴雨打焉了的花骨朵一样垂着脑袋,手指都纠缠在一块。
“早知她们会惹你不高兴,就不让你去见了。”李策环住她的肩膀,指腹在她软软的脸颊上蹭了蹭,像是要把她的愁绪擦去。
余清窈丧气道:“……殿下对不起,我以为我能处理好的。”
这一路上她跟在李策的身边看着、学着,自诩自己已经进步不少,谁知道还只能画虎成狗,不伦不类。
“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我很高兴。”李策把她的下巴往上抬了起来,让那双清莹的眸子得以看见他脸上的笑意,“若你委蛇虚与,好声好气地推辞,想必会要说些让人心存侥幸的话来,那日后她们定然还要时常来纠缠于你,万一哪日你被她们说昏了头,就给带到坑里去了。”
真要给他弄进来一些别的姑娘,只怕她自个又要急得掉眼泪了。
李策只想看她在情动身乱的时候娇泣,不想看她为这不想干的人和事恼哭。
余清窈也看出李策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小声试探道:“那殿下真的就没想过要纳妾么……”
遥城贫穷,许多人家都只有一妻,可只要稍稍富有一些的人家还是会有妾室,更有甚者都能凭妾室的多少,估摸出这家人的富裕程度,这对一家之主而言,可是值得自豪骄傲的事。
当然,对金陵城的权贵来说,妻妾成群并不仅是炫耀财富,而是与美酒、宝物一样,都是简单‘物质’的享受。
他们有权有势,当然希望能够享受到更多更好的,无论是口腹之欲、还是情色之欲。
对于妾室,余清窈心里也很复杂。
毕竟自己上一世也是为人妾,只是她也是身不由己,且又心灰意冷,若是她那时候能勇敢拒绝,哪怕回去遥城终身不嫁也好。
只可惜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这等觉悟,只能被所有人推着往一个方向被动地前进,走进早已准备好的牢笼。
她也不知道今日在堂上的,多少姑娘说身不由己,多少姑娘是想一步登天。
她没法一一分辨,更不可能做个大好人,尽数全收。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李策温声询问,“是我哪里还不够好么?”
是他表现的还不像只渴求她的人,只奢求她的心?
余清窈用眸光慢慢临摹着他的温眉柔眼,摇了摇头。
忽然又展开手臂环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听着那让人安心的心跳默默垂下眼睫。
“是殿下太好了,让我时常怀疑我这样的人当真配的上独占这样好的殿下么?”
余清窈太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皮相、学识、才干、家室,没有特别突出,也没有特别有用。
若不是陛下赐婚,她是万万没有机会嫁给李策。
“那你是想把我让给别人?”李策拆下她头上几个碍事的发簪钗子,扔到了一旁,长发如瀑,倾泻而下。
余清窈在他怀里摇得像个拨浪鼓,伴随着委屈的呜咽。
她又用力揪住李策的衣裳,“我不想!……我想殿下只用力吻我一人,只狠狠抱我一人……”
经过今日的事,她方知道她现在拥有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殿下如此备受瞩目,自然是很多人心中所想,她担心自己日后就没有机会再讲这样任性的话,急着就把心底话都讲了出来。
她想要殿下的身心都完完整整都是她的。
他温润含情的眼睛只能看着她,他修长有力的臂膀也只能抱着她……
她内心小气的很,一点也不大度。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把殿下分给别人。
心思反反复复像是叠面团一样,揉开又叠起,揉开又叠起,情绪不断拉扯,她脑袋都开始疼了。
她就像是一只孤军奋战的小兽,嗷呜着要捍卫自己的‘领土’,小小的牙齿还没磨锋利,小小的爪子还没学会挠人,就奋不顾身地勇敢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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