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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路祈就在这里,置身于一间破败的平房。
前院的铁门掉了,躺在门口地上,经年累月,锈迹斑斑;后院还有一间房,李倦进去了,一直还没出来。
路祈被命令待在这里等。
他等了几个小时,在这个早就断电的黑暗屋棚里,听雨水顺房梁淅沥沥滴落。
潮湿,孤独,阴郁。
可路祈心如平湖。
后院房间内,两个男人同样坐在黑暗中。
一个身着黑衬衫,肩头被屋内漏下的雨水打湿,但偶尔借着夜的微光,仍能窥见那衬衫平整得几无褶皱。
他不时以手轻叩膝盖,轻巧而有节奏。
李倦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和对方在这个四处漏雨、满是烂木头味的房间里待了整个前半夜,他现在濒临暴走。
“啧,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白兔很努力才忍住骂脏话的冲动。
“再等等。”男人不急不躁。
“黑白!”李倦索性直呼其名。
男人代号“黑白”,就像李倦代号“短尾”,只不过李倦走明路,真实身份从不是秘密,而男人的背景,他一无所知。
明明在组织中的层级相同,身份的知情权却不对等,这一直让李倦很不爽。
“你这贫乏至极的耐心,居然能安安稳稳扎在实验室。”黑白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李倦嗤笑:“你这样的死人性格都能哄住一帮小白鼠,我搞科研很奇怪吗。”
“差不多了,”黑白终于松口,抬腕看看手表,表盘里却是路祈房间的夜视监控,“你眼光还行,那小子有点定力。”
李倦凑过来,果然,还是原地没动。他们离开时路祈坐在哪里,现在还坐在哪里,几小时间,每次看监控画面,都如此。
“他可是侦查系第一,所有兽化大学建校以来的头一份。”白兔说着事实,语气里带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
黑白说:“优秀是好的,但是一个优秀的人要是动起脑筋,玩儿起心思,比一万个捣乱的蠢货都难搞。”
“这几个小时你考验的不就是他的决心,哦,现在通过了,你又来个优秀的更难搞。”李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想到自己居然陪着一起在这个逼仄村房里熬了几小时,简直想把黑白泡到福尔马林里。
李倦和黑白,级别相同,但“工作方向”不同。
前者负责科研,兼职“搜罗人才”,后者负责组织内的具体行动。
李倦今天的任务是将路祈“交接”给黑白,如果黑白考察过后决定接受,以后便由他带领路祈逐渐接触组织内的事务,反之,如果路祈在黑白这里没过关……
“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李倦不耐烦地催促,“大不了就让他回去,继续在读书会里完成‘小白鼠的自我修养’。”说着说着,白兔竟控制不住畅想起来,泛着红血丝的眼里,隐隐疯狂,“别说,以他的身体素质,一定是很好的实验材料。”
“你不是说他在读书会里极尽敷衍吗,确定能被那里的氛围感染?”黑白一针见血敲碎白兔幻想。
李倦上头的癫狂,一瞬冷却,满是遗憾:“可惜了。”
“你看过他的背景吗?”黑白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
李倦莫名其妙:“资料不都给你了。”
黑白说:“我是问你看过吗。”
“废话,”李倦不客气回道,“他父母都是兽控局的,多年前车祸死了,之后他就被养在兽控局大院,还是行动队家属那一片,过几年又离开了,因为被那帮强势科属的孩子欺负得很惨。”
“他父母既然是兽控局的,为什么要在双亲死后,才住进兽控局大院?”黑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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