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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一声衣带断开,他几式擒拿手捏住了南宫苍敖的脉门,“如你所愿,我们就来赌一把。”两人相对,都看见对方眼底的欲望。那是情欲之念,也是好胜之心。靠在窗前,面前是江水滔滔,船舱走道之内却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纠缠,男人的征服欲在此时完全暴露。究竟谁会令对方臣服于欲念之下,甘于认输?半真半假,这场纠缠和对抗一经开始似乎就无法停止,静悄悄的走道内除了风声水声,便只剩下两人的喘息,时而也会因顾及到不远处的房间里还有他人而收敛了气息,却又在对方的攻势下忘却了自身所在,险些忘情发出更大的响动来。片刻过后,两人的衣衫都已凌乱不堪,面色发红,呼吸微促。“湛然还不认输?”“认输的该是你吧?”没有大夏,没有皇位,更没有什么切身之痛,抛去一切,君湛然忽然很懂得南宫苍敖一直以来的心境。从未被困于仇恨,心上没有束缚之人,行动上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所以南宫苍敖才总是那般肆意,潇洒的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撼动他的心。而今,他也自由了,所以,君湛然在刹那间想到,这副模样即便被人瞧见了又如何。交缠的唇舌尝到彼此的气息,急促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今日湛然格外热情,你当真不怕?”被挑起兴致,笑意变得有些邪气。“你我之事早已天下皆知,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有何可怕?”君湛然的颈边浮着一层薄汗,胸膛不断起伏,“既然已定下要赌一把,不到最后怎么分输赢……”“看来湛然是想赢了。”南宫苍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双眼直视看着君湛然,看他放肆的模样,看他狂荡的模样,看的移不开眼睛。“所以你该考虑,要是阴鸠一会儿经过此地——你怎么办?”胸膛相贴,君湛然让他感受自己急促狂乱的心跳,“都是因为你,已经这样了,我不会停下。”“没有叫你停,难得湛然如此放肆,这般机会怎能错过……”喘着气,南宫苍敖在笑,笑的好像他才是占据上风的人。“哪里难得,以后你就知道了。”君湛然吻了吻他的散发,视线停留在他半裸的身上,“堂堂鹰啸盟盟主,现在却是如此模样——”总是风中飞扬,和它的主人一般桀骜不驯的黑发,时而如野马时而如狂狮,有时候也会平顺的散在脑后,至今已沾了汗水,发丝下露出方才的吻印,雨过天晴,阳光下南宫苍敖整个人都像是金铜色的。“鹰帅的颜面何存……”这样的男人而今正被他压制在窗前,衣衫不整。南宫苍敖就用那双眼睛眨了眨眼,“湛然错了,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觉得丢了颜面,何况你我两情相悦,云雨之事司空见惯,阴鸠也好,肖虎也罢,看见也就看见了,他们自会退避,有什么见不得人?”这种话说出口,居然也能正气凛然。君湛然心口一阵跃动,“我竟不觉得你这么说何不对。”他好像无言以对,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环绕着南宫苍敖的双臂一下收紧了,“我可曾说过,当初便是你这副胆大妄为的模样让我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南宫苍敖笑意更深,眸色更暗,“哪里还用得着说。”君湛然吻上眼前维扬的薄唇,唇舌相接,彼此掠夺着对方的呼吸,而从南宫苍敖炙热的反应来看,他和他一样忍耐的很辛苦。再也不想等待,君湛然正要——“等等。”南宫苍敖忽然按住他的手腕,就在这时走廊一侧的房门打开了。还未等看见里面出来的是谁,君湛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神情一变,拉着南宫苍敖就闪入自己的卧房,也就是就在这一瞬之间,南宫苍敖已捡起散落的衣物披上他的肩头。哪里还管的了什么输赢,他们谁也不想让旁人看到对方此刻的模样。火热的眼神,矫健的身躯,因为欲念而分外动人的深情……哪能被外人见得?只有自己,只能坦露在自己面前。“楼主?鹰帅?”待肖虎站到走廊里,窗前已无人,只见人影闪过,一只熟悉的手带上了房门。使毒的手,擅丹青的手,曾杀人无形也曾救过他性命的手,而今拉着另一个人闪入房间带起房门的动作果然也如行云流水一般。所谓鬼手,大抵如此吧。肖虎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心里这么想着。(完)番外二鹰帅的刀(一)所有人都说它是一把妖刀。刀:长,三尺一寸二分;宽,三寸一分;重,六十六斤七两七钱;玄铁铸就,吹毛断发,水浸不锈。它的来历很少有人知道,自它现世起,有不少人便只叫它妖刀。宝刀非人,无口难言,有口亦难辩,它无法告诉世人,它只是出自一家不起眼的铁铺,铸造它的人应当亦不是名匠,因为并无人整日前来求刀求剑。它还知道一件事,这六十年来,这家铁铺只出过它这一把刀。铸刀人不知姓甚名谁,暂且便称他为无名好了。无名极为厌恶武力,更不喜刀剑,所铸之物多为日常所用,却件件精致耐用,不同凡响。传说他的妻儿是被恶人所害,就死于长刀之下,后来他用刀杀了仇人,躲避官府追查,躲进了个偏僻之地,打铁为生,几十年间,再没有人听他开口说过话。某日,有个江湖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他的能耐,来到此地,给了无名一块玄铁。玄铁不同凡铁,乃江湖至宝,任何兵刃在锻造中只要加入一小块玄铁,就再也不是寻常的兵刃,何况是这样一大块。假若是武林中人,见了那么一大块玄铁,定是要眼红的,但无名只是个普通人,他只知道打铁,不知这样一块玄铁在江湖上会引来多少觊觎,所以那江湖人将玄铁给了他,十分放心。他要无名为他打一口大刀,并允予重金。厌恶刀剑之人怎会铸刀?无名断然回绝。这江湖人也是个魔头,逃至此地,再无其他可信之人能够托付,逼着无名为他铸刀。铸刀,还是死,只有这两个选择。前面已经说过,无名只是个普通人,尽管他厌恶刀剑,命却还是想要的,被逼无奈之下,他只能依言而行,为人铸刀。打一口刀不难,难的是如何用玄铁锻造一把世间少有的宝刀。无名虽然仇视刀剑利器,却真真是个世间少有的奇才,他的妻儿被刀所害,他的双手用刀杀过人,曾经不止一次的,他瞪视着刀锋,不知时间流逝。他对刀——这件兵刃,满怀仇恨。世间之事就是这么讽刺,人往往总是更了解自己的敌人,它的犀利、它的残忍、它的每一道反光、每一丝弧度,最佳的模样,也是最伤人的模样,早已在无名的心中反复描绘。他在锻造他最仇恨的东西。恨意随着每一次敲击,每一次火焰的跳动刻入刀身,他恨,为何命运不由自己掌控!他恨,为何自己竟要铸造最厌之物!那是个月圆之夜,无名终于握起长刀砍向了江湖魔头,他自然不是江湖人的对手,最终被自己所铸的长刀所杀,临死之间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杀。长刀染血,从无名手中抛飞而起,刹那间黑色刀身上红光四射,遮住了月色,魔头见宝刀出炉十分欢喜,仰头大笑伸手去接,不知为何竟没能接住。刀锋在空中旋转了几下,疾速坠下,无巧不巧的插入了他的颈项。魔头拔出刀来大吼一声,死了。在两具尸首之间,只剩下这把染血的刀落在地上,在血泊和火焰之中熊熊燃烧。也许,早在无名答应为魔头铸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这么做,要在最后一刻,用一用他亲手打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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