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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岌深看了寒酥一眼,只一眼,却让寒酥觉得十分漫长。封岌移开视线,冷声:“有人送了些羿弘阔的画集,你分类整理一下。”
“是。”寒酥朝书案走过去,望一眼桌上的画集。对于恩师的画,她都十分了解,整理起来并不难。
封岌又冷声道:“都画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入画,皆写下来。”
“好。”寒酥欠身,研磨提笔。
她抬眸,悄悄望了一眼封岌的脸色,见他脸色发沉,又很快移回目光,默默整理着恩师的画册。
起先寒酥心里还有一点忐忑,可时间久了也就真的全神贯注整理着羿弘阔的画集。
安静的书房里,只偶尔寒酥翻动画卷的声音。
寒酥连封岌什么时候走出了书房都不知道。等她发现时,书房里只她一个人,外面已经天黑了。
寒酥望着窗外的夜色,有一点失神。
云帆立在门外禀话:“表姑娘,将军让您过去一趟。”
过去?还去哪?
寒酥没有多问,将手里的笔放下,跟上云帆的引路。走着走着,寒酥发现是往封岌的寝屋去。
寒酥轻轻皱了下眉。
云帆轻叩了两下房门之后将房门推开,他人往身侧错开半步给寒酥让出路,待寒酥走了进去,再关门离去。
寒酥站在封岌寝屋的门口,往里望去。
封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外人绝对想不到他的住处会这样质朴。寒酥站在门口望过去,入眼是一张方方正正的红木桌。桌椅另一边是一架雕着江山图的坐地屏,细看一眼,便能看出这幅山河图画的正是大荆的国土疆域。工笔苍劲有力,将江山的巍峨描绘得淋漓尽致。
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另一侧则是床榻之处。
封岌坐在窗边的身影有些模糊地映在屏风上。
“傻站着做什么?”封岌的声音传过来。
寒酥迟疑了一下,才朝前走去,绕过屏风。屏风另一侧的布置也很简单,一张简单的木板床比寻常的床榻要低矮许多,仿佛没有床架子,只一张床板放在地上。床头与窗扇之间,有一桌一椅。桌上随意摆了几卷书。而封岌此刻正坐在桌旁,手里拿了卷书。
他刚沐浴过,身上穿着墨绿的丝绸寝衣。宽松的寝衣穿在他身上,勾裹着宽肩窄腰,将他白日时的威严减去了两分,多了些许内敛的沉稳深邃。
他垂目看着手中的书卷,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都整理完了?”
“还没有。”寒酥照实说。
“那继续去整理。”封岌仍然未抬头。
寒酥立在门口没有走。她略迟疑,才说:“我该回去了。”
一阵沉默之后,封岌翻书的细微声音成了回应。
寒酥不得不再次开口:“将军,天黑了。”
封岌好似没有听见。寒酥立在门口,没有依言去书房。
又过了好一会儿,封岌终于将手里的那卷书重重放在桌上。他随意抬手扯了扯衣领,横卧的锁骨露出一些。屋子里闷躁,他身体里也是。他这才抬眼,将目光落在寒酥身上。
明明身体闷躁不适,心里也不大舒服。可是看见她纤细单薄的身影,封岌心里一顿,生出一丝别样的不忍。
“那些玉器把压岁钱全花了?”封岌问。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吗?寒酥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
封岌微眯了眼,盯着她也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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