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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树干好一会儿,岑姣总算是缓过气来。
原先微微弓着背的人缓缓直起腰,她抬手,从腰间解下了那个小方盒。
小方盒上,绿色的数字微微有些模糊。
闪烁着的数字,正是魏炤告诉岑姣的,营地所在位置的经纬度。
岑姣握着小方盒的手,力气稍稍大了些。
指腹被她压得泛白。
她到了魏炤所说的位置,可放眼望去,哪里有什么所谓的营地。
岑姣四周,长满了灌木树丛,藤蔓攀着树干,上方的绒毛张牙舞爪。
她被魏炤骗了。
这是岑姣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只是这念头刚刚升起,岑姣便因这个想法的荒诞而想要发笑。
她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要魏炤以自己的性命入局来骗自己吗?
可是……
她的父母死在这里。
二十二岁那年,自己跟着赵侍熊回到这儿,也出了事。
再之后,肖舒城魔怔了一般非要来这儿,也死在了这里。
岑姣抬手死死按在心口的位置,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胸膛中的那颗心脏剧烈到几乎要跳出来的境况。
这破地方……
岑姣咬了咬牙,她眼眸中闪过狠戾,原先扶着树干微微弓着背的人忽然站直了腰。
她握紧了那根磨得发亮的银簪,“我不怕你——”
“有胆子就出来,我不怕你们——!”
回音在树林中荡漾。
许久都未有回音,直到回音声完全消散,也没有什么人跳出来。
岑姣眼眸中的情绪淡了两分,原先苍白无色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她深吸两口气,从方才极端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
这不合理。
她虽不喜欢流黄县这个地方,可在这个地方,和她算得上有仇的人,不过是落魄山村中的村民。
那些人,迂腐又封建,贫穷且落魄。
光是养活自己,就已经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又怎么能布下这样的局,就为了对付自己呢。
更何况,三年前岑姣和赵侍熊从流黄县离开后,赵侍熊便动用了自己的势力,让那些人,该坐牢的坐牢,该送回家的送回家。
现如今,那个村子里,没有被关起来的,只剩一些老人孩童。
那些人,又哪儿来什么能力,布下什么局来对付自己呢。
岑姣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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