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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沛?”汪淙愣了下,有些凝重,“只怕傅芝不允。”
按照旧例,新君的几位老师早晚会入阁,除去傅芝和隋青竹之外,还有一个郭玉安,是曾经阁员杨昭的弟子。
原本郭玉安也是前途无量,奈何杨昭意外中风,提早退出,后太子身边又来了个傅芝,郭玉安便被挤到第二位。
隋青竹为人方正刚直,其实跟傅芝不大搭调,但相较更不和脾胃的赵沛,傅芝宁肯选隋青竹。
起码大家还有几分同僚之情。
“这个不要紧,“秦放鹤有些累了,捏捏眉心,”只要师兄事先叫人准备好即可。“
这件事,需要他亲自起头,但自家其他人不适合出面。
六月二十一,秦放鹤回归,第一件事就是上书,推荐赵沛入阁。
入阁事关重大,除非皇帝本人钦定,不然总要说出来众人议一议。
故而秦放鹤的举荐一出,傅芝便提出反对,“世人皆知阁老与赵沛有旧,此事……恐于阁老名声有碍。”
说着,
()他看向盛和帝(),臣斗胆举荐隋青竹入阁。
隋青竹看了他一眼?()?[(),既意外,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
这便是二人公然斗法了。
“臣有异议。”不等盛和帝开口,秦放鹤突然抬高声音道。
满朝哗然。
曾经的秦放鹤多计谋,却更擅长委婉、迂回,很少公开与谁唱反调。
这是他第一次公然表现得如此锐利而富有攻击性。
霎那间,不光傅芝惊讶,便是盛和帝本人也颇感意外,“这……”
说老实话,他其实有点怕秦放鹤。
这种怕的构成很复杂,最初是单纯的敬佩,然后想要拉拢、亲近,之后又亲眼目睹了对方在先帝高压下的游刃有余,进而种种情绪相互交织,衍变为更深刻的敬畏。
大殿内,有片刻死寂。
秦放鹤忽然对傅芝笑了下,然后转身看着满朝文武,“我甚少与人结仇,又生性好客,与在场哪一位不曾有旧?”
众人先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纷纷点头。
这倒是。
秦阁老那是出了名的好人缘,谁人不知?
若以此阻挠,那这满朝文武就要去掉大半!
“便是傅大人您,”秦放鹤转身看着傅芝,似笑非笑,“不也是化干戈为玉帛吗?”
他说的,自然是当初对方试图阻挠自己乡试连中二元的旧事。
现场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听到此处,不免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着,合着这两尊大佛有旧怨呐?
嘶,这么说,傅芝的反对,多少就有点公报私仇了……
秦放鹤向盛和帝再行一礼,然后目光缓缓从众朝臣面上扫过,“我入朝为官二十余载,从不以私人恩怨干涉朝堂大事!经我之手举荐者甚众,可曾有一人名不副实?可曾有一人尸位素餐?”
傅芝额角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丢出两句话,“阁老误会了,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他的年纪比对方大,资历比对方深,现在却要一口一个阁老,一步一个作揖,实在难熬!
“哦,我自然也没有旁的意思,也是就事论事。”秦放鹤笑道,又朝隋青竹颔首示意,“隋大人,你我乃同科,也曾有旧,我知你素来大公无私,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今日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隋青竹盯着他看了会儿,还了一礼,叹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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