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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庭问:“真的?”骆从野答:“真的。”“嗯……”白鹤庭也不知信了没有。这种场合并不适合思考,他反手按住骆从野的大腿,指尖摩挲着那紧实的腿部肌肉,催道:“进来。”第二日下午,骆从野在窸窸窣窣的响动中睁开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站在床边的白鹤庭。身下的羊毛床褥斑驳不堪,空气里弥漫着情爱残留的味道,但冷杉信息素已经趋于平静。骆从野靠着床背坐起身。白鹤庭把侍从为他提前准备好的新睡袍套在身上,回头看了骆从野一眼,又低头继续系扣子,语气平淡道:“你是十五岁分化的。”发情热退去的白鹤庭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理智,冷淡,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骆从野十五岁离开这里,十六岁进了护卫团,这是个很容易便能被推导出来的答案。他没接话,下床去房间门口捡起了自己的裤子。“为什么偷偷跑出去?”白鹤庭问。骆从野也同样平淡地答:“他们说,只有beta才能进入护卫团。”他的回答和白鹤庭的猜测是一致的。beta不需要经历分化热,这小孩为了进护卫团效忠他,在分化第二性别时匆匆逃离了这里。“愚蠢。”白鹤庭轻瞟一眼他的大腿,“为了装beta,往自己身上动刀子?”骆从野穿裤子的动作一顿。什么都逃不过白将军的眼。他一刀又一刀地将身体训练出条件反射,学会了如何控制信息素。骆从野闷不吭声地把裤子穿好,又从地上捡起束腰短衫。白鹤庭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半杯葡萄酒,突然道:“你不用再回护卫团了。”这回,骆从野连呼吸都顿住了。“去大厅找邱沉。”白鹤庭继续说,“我让他给你准备了一间房,对外就说你是我的近卫。”骆从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像是没听懂似的。白鹤庭心下惦念着一会儿觐见国王的事,并未留意他的神色,随口解释道:“我现在信息素不太稳定,你住回来,方便一些。”骆从野仍然没动,白鹤庭用酒水润了润嗓,看着他纳闷道:“你还赖在这儿干嘛?我要沐浴了。”骆从野将衣衫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这才推门而出。走廊里依旧无人值守。虽说他在这里住过许多年,但这条走廊却极少有机会经过。白鹤庭的寝室除了他的副官、贴身侍从、府邸总管和府上的医生,其他人并无权限进入。擅自闯入的话,是要受重罚的。不过,长廊尽头的大露台他倒是去过许多次。从露台向下望去,可以看到一大片静谧如镜的清透湖面。天气好的时候,湖水湛蓝如洗,仿佛让他再次置身于故乡一般。骆从野脚步稍作犹豫,没有直接下楼,而是朝露台的方向多走了几步。露台上却已有一人。那人闻声回头,与骆从野疑惑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骆从野疑惑的不是有人来露台赏景,而是眼前的这副面孔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人却比他要镇定许多,他打量了骆从野片刻,丢出一句语意不明的开场白:“还爱吃酸吗?”
骆从野渐渐瞪大了双眼,熟悉的名字呼之欲出:“乘——”“嘘。”周承北望向他身后,将右手食指比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叫我周医生。”男子挺拔的身躯背后是万里晴空,顷刻间,蓝天白云,骏马飞驰,儿时记忆如洪流般翻涌而来。骆从野喃喃地跟着他重复:“周……医生?”周承北轻轻松了口气。他方才那句话只是试探,但骆从野的反应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秋猎首日,他在白鹤庭的近卫队伍中偶然看到一个年轻人。虽与六岁时相貌大不相同,但从骨相中仍能看出几分小时候的影子。更重要的是,血脉相承,做不得假。这孩子遗传了父母相貌的优点,自婴孩时期便总被人夸奖模样生得好。周承北挂起一抹无奈的笑,报上了自己如今的名字:“周承北,承担的承,北方的北。”周承北……骆从野恍然大悟。周承北,姑且叫他周承北吧。他家中还有一个胞弟,骆从野从前常与他们二人结伴嬉闹。十三年后,这儿时玩伴却突然改名换姓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静了静,缓缓道:“你是将军的医生?”周承北虽是因他而来,却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与他相遇。他欲言又止,最后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这里不适合说话,今晚熄灯钟敲响后,我在马厩后面的林子里等你。”他话一说完便要走,骆从野却没应声,向左跨出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周承北脚步骤停,渐渐敛起了神色。骆从野道:“有什么话,不适合在这里说?”这显然不是一句普通的疑问句。他失踪的那年,周承北也才十五岁,他与父亲在那座被烧成废墟的宅子里只找到一具成年女性的尸骨,后来,又辗转打听到当时有一孩童被一少年带走。十三年间,即使希望渺茫,他们也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只可惜时间无情流逝,这已经不是那个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不点了。他不是不明白,相反,他明白得太多。他在陌生的土地长大,身边环绕着陌生的人,最终长成了陌生的模样。他们二人面对面相隔不足半米,是耳语也听得清晰的距离,但周承北却看清了他画出的楚河汉界。周承北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元帅是被陷害的。”骆从野的双手无意识地攥成了拳。过了一会儿,克制的呼吸才归于平缓。“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反问一句,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他的一夜风流换来的是我母亲持续七年的痛苦,她没有受到过他的庇佑,却因他而死。”骆从野垂下眼,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往下说:“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周承北不知道。那场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当时距裴铭一家及其亲信的处刑日已过去半月之久,虽然边境仍有一些小规模反抗,但谁都没想到会有几队皇家骑兵突然出现在乌尔丹的平民区里。骆从野继续道:“他们来抓我们的那天,她刚好在发情期。”脊背涌起一阵凉意,周承北无声地张开了嘴。“他们破门而入,可她的反应更快,把我藏在了柜子里。”周承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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