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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一开始便不敢托大,使得都是全力。郁玦本以为徐篱山在安平城的“骑马打猎”只是玩乐,就像兰京的那些纨绔们那般,但是从哨声响起的那一瞬,他便惊觉自己是小看了人。“真是少年风采,烈比朝阳。”绮遇亭中,雍帝身披披风,隔着一层帽纱看着不断逼近亭前的骏马,想起许多年前,他也和兄弟好友一同纵马驰骋,只是后来兄弟成了生死仇敌,好友或生离或死别,他坐在这至尊之位上,连“忆往昔”都成了一种懦弱。“驾!”喝声将雍帝拉回现实,他在两匹马奔到前方的那一瞬间伸手抽出身后侍卫的配刀,削断一朵玉簪,抛向亭外,说:“接好了!”玉簪花在空中滞留一瞬,飘然落地,正在两匹马中间的正前方。郁玦当即勒转马头,意图在转向时塌腰夺花,不料徐篱山并不转向,而是直奔前方,在苍尘前蹄掠过玉簪时猛地向侧后方塌腰,同时伸手扫过地上的花,掌风让玉簪跳起一瞬,被徐篱山稳稳地捞入掌中,郁玦座下马尾堪堪从徐篱山面上扫过。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任凭是雍帝,此时也要抚掌叫好。徐篱山的腰像短鞭那样柔软利落地弹直,他勒马转向,侧身时将手中玉簪砸到雍帝身侧那墨袍男子身上,正中心口。“择花赠君!”闹剧徐篱山纵马远去,京纾抬手接住那朵被蹂躏得有些可怜的玉簪,在满场喝彩中看见徐篱山头上乱晃的马尾。雍帝侧身,略惊奇地看了京纾一眼,但一幕纱帘挡着,他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又看了眼京纾掌心的花,说:“玉簪清丽绰约,绮太妃甚是喜爱,因此绮遇亭常年种有玉簪,第一批花还是当年父皇亲手种的。”京纾“嗯”了一声。真是个哑巴,雍帝笑着摇头,说:“那郁世子不好相交,徐家小六到底还是贪玩了些。”京纾倒觉得徐篱山不是贪玩,是不能受气,是狡诈。徐篱山不喜欢旁人用淫邪的目光看自己,因此索性直接挑中郁玦做盾,其余人自然不敢再表露不轨之心,否则郁玦便率先不会放过他们,至于他要如何拿捏与郁玦之间的分寸,京纾暂时不好猜测。远处传来猴儿嬉戏般的动静,京纾目光晃动,看见徐篱山被公子哥们从马上拉下来、抛到半空,衣袍飞扬,笑颜明艳,仿佛是真的开心——徐篱山有一种能力,他和谁都能称兄道弟。京纾指腹捻动,将玉簪扔进了花盆。被抛了七八下,徐篱山脑袋都晕了,连忙让众人将他放下来。落了地,他整理头发,末了朝郁玦一抱拳,说:“多谢世子割爱。”众人纷纷看向郁玦,见他面色并无不虞,不禁心生诧异。郁世子此次输了,都说不上骑者善坠,而是真真比不上徐篱山,他丢了颜面,怎么瞧着还挺高兴?郁玦在人潮间对上徐篱山明亮夺人的目光,又想起方才对方仰身探花时冷静自信的神态,和从那衣襟口延伸向内的雪白线条,都太漂亮了。徐篱山就好比那苍尘,不仅皮毛漂亮,还本事高超,值得千金求之,驯服于身下。“六公子骑术超群,我愿赌服输。”他笑起来,“府中好玉,择日我登门送上。”“世子大方,那我便笑纳了。”徐篱山说罢转身挥退众人,让他们自己玩去,自己则牵着苍尘送还京澄。“真是精彩。”京澄抚掌,“没丢我家苍尘的脸面。”徐篱山拍拍苍尘,“好马儿,谢了。”
京澄叫人将马牵走,说:“它是去年皇叔送的生辰礼,否则我就送你了。”徐篱山抓了一把瓜子,熟练地嗑起来,“不求殿下割爱。”京澄说:“方才你对郁玦可没客气。”徐篱山耸肩,“谁叫他烦人呢。”“我瞧他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可要小心。”京澄抬腿勾了下他的袍摆,把“幸灾乐祸”几个大字都写在脸上了,“别被他脱了裤子。”“那您别担心,”徐篱山勾唇,痞气顿生,“只有我脱别人裤子的份儿。”“胡言乱语!”一根指头突然戳中徐篱山的后脑,他叫唤着转头,对上京珉愠怒的脸,对方估计恨不得在他脑门戳上五个指印,“就你威风!”徐篱山无辜道:“是挺威风的。”“你……”京珉不欲与这小子争对错,忍着气说,“那墨玉别要了,我补你一块。”“不行。若不是非要它,我何必赢?既然赢了,它就是我的。”徐篱山看向京澄,“五殿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必须是啊。”京澄翘着个二郎腿,懒洋洋地说,“我说二哥,何必如此严肃?人家郁世子都没说什么,你倒瞎讲究上了。”京珉说:“不是五弟招的是非,五弟自然不上心。”京澄挨了训,登时不乐意了,朝徐篱山一摆手,示意自己爱莫能助。徐篱山观京澄神色,对方对京珉并无嫌恶痛恨,想来此时还没有展开原著中那些抓马的“绿帽子”事件。他心中有了数,随即收回目光,侧手将京珉请到没人的地方,说:“我知道表哥担心我,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心里只有粪!”“怎么还骂人呢,堂堂皇子,真是有失体统!”徐篱山一脸谦卑地说,“你爹来了,还不牵上马跟我进林子里去。”“什么?”京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找爹。徐篱山说:“别找了,人是微服出巡,该配合他演出的我们演视而不见就行【1】。”“好吧。”京珉叫人牵了两匹马来,带了几个侍卫和世家子弟,一起入林打猎去了。他们这一进去就是三个多时辰,再出来时天都要暗了,猎场上的女眷和世家子弟早就陆陆续续地回了府,猎场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路过绮遇亭的时候,徐篱山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那朵落在盆中的玉簪。他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转身继续与人说笑。热热闹闹的一行人,马上都挂满了猎物,只有徐篱山孑然一身,干净利落,连箭袋也空了。有人调侃道:“六公子这是马场得意,猎场失意了?”徐篱山说:“可不嘛。”“诸位爷!”前头有人喊,“五殿下请吃菊花锅,快请下山吧!”京珉笑道:“咱们这是蹭了小表弟的福气。”“可不敢。”徐篱山卖乖,“殿下,诸位,请吧!”众人说笑着下山,只剩下四方猎场静默于山巅,与星月为伴。当晚,徐篱山酩酊大醉,在逢君欢睡到第二天正午才懵然转醒,被柳垂驾着马车拉回文定侯府。由于是二皇子送的请帖,五皇子摆的酒席,侯府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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