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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笑吟吟地看着一张脸红得烧火棍一样的李大人。
李东陆气得手都不太稳,“不知廉耻。”
“大人说笑了。”丁灵笑道,“今日分明是大人命小女跟随来此,小女依大人之命行事,恳请教诲,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李东陆一张白生生的俏脸红到紫涨,胸脯上下起伏,抖着手半日说不出一个字。
丁灵恐怕把这小白脸气疯,收敛一些,清清嗓子道,“大人胆量非凡,当真叫人敬佩。”
李东陆几乎跟不上她的节奏,“什么胆量?”
“就今日事说,在太后内殿里翻窗的胆量,中京城里几人能有?”
李东陆冷笑,“此处太后大典休憩的去处,年节下往法祖殿祭祖才会启用的尊贵地方,每日里就只洒扫侍人来此,宫中一向清晨洒扫,此时已近天黑。太后便是身在宫中,此时此地也绝无一人,眼下太后出宫,更是万无一失,比外头花园稳便多了,要什么胆量?”
丁灵心中一动,此人非但心思缜密,更有寻常文人没有的不拘小节,只怕日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只恨自己历史知识稀薄,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李东陆重重哼一声,“以为有多大长进——不过如此。t?”
丁灵后知后觉自己盯着他看得太久,叫这人误以为在望着他发春——竟无语凝噎,暗暗骂一句“自恋”。
李东陆没听清,“说什么?”
“没什么。”丁灵道,“大人寻我有事,说吧。”
李东陆重重清一清嗓子,“如今格局,李某可以娶你,晚娇已经答应了。”
丁灵正喝茶,一个不妨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咳了好半日才能勉强开口,“晚娇?谁?你那个未婚妻?”
李东陆没等来预想中的感恩戴德,便有些不耐烦,捺着性子道,“晚娇深明大义,叫人感佩。”
丁灵着实忍不住好奇,“徐晚娇是你未婚妻,她答应你娶我?她怎么办?”
李东陆道,“你是侯门千金,李某先迎你进门,晚娇晚你一日,晚娇名份上虽是侧室,实则平妻——晚娇宽厚大度,比你强太多,你日后多向她习学。”
“岂止强太多?”丁灵道,“简直望尘莫及。”
“怎么?”李东陆负手冷笑,“难道你还不愿意?”
“你我二人说了这半日,大人总算说对一句。”丁灵点头,“我不愿意。”
李东陆一滞,面上最后一点讥讽的笑意渐渐凝固。
“今日好同大人说一声,往日里小女不懂事,对大人多有烦扰,小女居家思过,痛悔前非,日后必定重新做人。”丁灵站起来整一整衣袖,“徐小姐深明大义,宽厚大度,大人万万莫辜负人家呀。”便往外走。
“站住——”
丁灵回头。
“你说这些不过以退为进,”李东陆指着她骂,“难道还想要我只娶你一人?”
丁灵愣住。
李东陆气疯了,手抖得跟筛糠一样,“丁南嘉,今日正告于你,你想独掌我内宅——除非天塌地陷!”
丁灵张一张口,“我——”后头的话还未出口,身畔一股凉风,李东陆已经甩着大袖从她身侧掠过,转眼便不见影了。
丁灵好半日才回过神,“我要你内宅干什么?你家里有矿吗?”想一想走回去把桌案上刚刚用过的杯盏归置齐整——好歹太后内宫。
“聒噪够了,还不走?”
丁灵悚然一惊,猛回头,低垂的帷幕里一个人慢吞吞地坐起身,长发随着动作如瀑垂下——
一个男人。
西贝货
太后内宫,一个男人。
看此人慵懒模样,难道竟是在这地方睡午觉吗?以为李东陆已然算胆大包天,跟这位比,简直不值一提。
丁灵脑瓜子都嗡了一声,“你是——”
男人已经坐直,映在帷幕上一个黑色的剪影,入目宽肩薄背,身形瘦挑,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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