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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栅栏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白衣女医生拿着诊疗箱快步跑了进来。跟在她后面的,是满头大汗的菲舍尔警长。医生迅速检查了一下董锵锵有无外伤,然后熟练地打开他的嘴巴,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听了听脉搏,回头对菲舍尔警长说道:“先帮我把他弄到医务室。”菲舍尔警长连忙抱起董锵锵,飞快地朝门外跑去。雷兰亭见医生也往外走,连忙拉住她的右臂,同时急迫地问道:“医生,他没事吧?”女医生看了一眼雷兰亭的手,雷兰亭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同时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对不起。”“我们需要先给他抽血化验才能知道他有没有事。”她边说边往外走,声音从铁栅栏外飘了进来。女医生离开后没多久,女警给佟乐乐和雷兰亭拿来了两份面包和牛奶的简易早餐。雷兰亭啃着精致的白面包说道:“这一看就是加油站里卖的面包,又白又薄,既吃不饱,又不是全麦的,真是……”“星期天德国超市都不开门,你想让他们去哪买?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肥拣瘦了。”佟乐乐喝了一口牛奶,担心道,“也不知道董锵锵现在怎么样了。”“他可是跟野猪搏斗过的人,你放心吧,肯定没事。他刚才就是演戏演得太投入了,”虽然嘴里开着玩笑,但雷兰亭的脸上也隐隐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就在佟乐乐和雷兰亭愁眉苦脸坐在拘留室里担心的时候,董锵锵已经抽完血,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女医生在一旁认真地查看他的各项数据。看完数据,女医生抬头对站在一旁等待的菲舍尔警长说道:“他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可能是太疲劳了,现在有些低血糖。我刚才给他打了一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菲舍尔警长点点头:“辛苦了,我这就让妮蔻儿给他拿点吃的过来。”说完,他迈步走出了医务室。女警刚把面包和牛奶拿进医务室,躺在病床上的董锵锵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你醒了?”女医生和蔼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嗯。我在哪?”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医院吗?我记得我刚才在拘留室里。”“这是医务室。你刚才犯低血糖,所以晕倒了。这里有面包和牛奶,你需要立刻吃了他们。”董锵锵确实太饿了,他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份,不好意思地问道:“还有吗?”女医生看了他一眼,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饼干递给他:“昨晚上没吃饭?”“嗯。”董锵锵点点头,心想昨晚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耗完了。“你在这里再呆一会,没问题了还是要回去的。”董锵锵知道她指的是拘留室,他快速吃完盒里的饼干,抹了抹嘴:“谢谢你的饼干。”等董锵锵再回到拘留室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三个伙伴重新聚在一起,雷兰亭和佟乐乐都很高兴。“你刚才吓死我们了,”佟乐乐用手一指,“他都快哭了。”雷兰亭让她说得有些不自在,分辩道:“胡说,谁快哭了?”董锵锵连忙岔开话题:“菲舍尔警长后来又来了吗?他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了吗?”佟乐乐和雷兰亭都摇了摇头。董锵锵的心情顿时变得低落,他闷闷不乐地走到墙角坐了下来,沉默不语。墙壁上的电子表一圈圈地转着,时间渐渐到了上午九点五十五分。菲舍尔警长和另一名中年男警察走到拘留室外,一边开栅栏门一边说道:“你们三个出来吧。”听到这句,坐在墙角里的董锵锵惊喜地抬起头:“我们可以走了?”雷兰亭一下扑到铁栅栏上,双手扒着栏杆,表情激动地说道:“这么快就查清了?那我们的钱也能还给我们了吗?”菲舍尔警长表情严峻地看着雷兰亭,摇了摇头:“不,你们现在要去另外一间警察局。”雷兰亭一呆:“什么?另一间警察局?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跟我去汉诺威市警察局。”另一名中年警察表情严肃地说道,“现在就去。”“可我们是无罪的啊。为什么让我们去那?”董锵锵焦急地问道,“我们需要律师。”中年男警冷笑一声:“有人报警说你们三个人故意袭击、抢劫财物和蓄意纵火。现在需要带你们过去协助调查。赶快走吧。”三人同时一愣,异口同声道:“报警?我们抢劫财物?蓄意纵火?”中年男警走在最前面,三人垂头丧气地走在中间,菲舍尔警长跟在后面。警察局大门一开,三人鱼贯上了一辆中型警用面包车。坐在车里,三人心头沉重,谁都没有说话。警车一路飞驰,四十多分钟后就开进了汉诺威市警察局。虽然是休息日,但警局里仍旧人来人往,不时有面相凶悍的社会人士从大厅里招摇而过。董锵锵三人又重复了一遍早上的流程,由三名警察分别对三人各做了一份笔录,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控告他们的人正是安德烈亚斯?穆勒。,!录完口供,时间已近中午,三人暂时都被关在一间更大的拘留室里。雷兰亭沮丧地用手抓在铁栅栏上,冲栅栏外喊道:“警官,什么时候给午饭啊?再不给我们都饿死了啊。”12点03分,警察从铁栅栏上的送饭口里塞进来一个卡其色的纸口袋:“午饭到了。抓紧吃。一会还要问你们。”雷兰亭一把抓过纸袋,在里面翻了几下,从里面掏出一个汉堡举到董锵锵和佟乐乐的面前,惊讶道:“他们只让我们吃这个?”董锵锵不动声色地从雷兰亭手里接过汉堡,低头咬了一大口,又顺手从纸袋里翻出一袋番茄酱和一张纸巾,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回到拘留室墙角的座位上。佟乐乐也和董锵锵一样,悄无声息地坐到董锵锵的身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雷兰亭不满地狠狠咬了一口汉堡,郁闷地说:“就一个汉堡也太少了,根本吃不饱啊。”吃完汉堡后没十分钟,又有警察过来带三人去问询,但警察这次却将他们三人一起带入了一间墙上装着玻璃的审讯室,而不像第一次给他们录口供时的审讯室一样四面都是墙。等他们落座后,警察转身离开了房间。三个人坐在桌前,董锵锵和佟乐乐的脸上都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有雷兰亭好奇地盯着玻璃窗看。玻璃窗的后面站着一个浅褐色头发,面容威严,身材高大的中年男警,他的目光不停地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好像在寻找什么破绽。雷兰亭盯着玻璃窗看了一会,转过头去,背对着玻璃窗,脸看着天花板,嘴里小声说道:“这玻璃应该就是电影里老出现的那种玻璃吧,我们看不见他,但他能看见我们。”董锵锵假装咳嗽了一下,小声回道:“不用猜,肯定是,你别盯着看了。”但让三人意外的是,隔了十多分钟,并没有警察走进来。雷兰亭伸了个懒腰:“你说他们不会是把咱们给忘了吧?”董锵锵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玻璃窗,一句话都没说。中年男警身后的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女警员手拿一摞资料走进审讯室的外间。她站在中年男警的身后,轻声道:“托马斯,你交待的事有反馈了。”“讲!”中年男警托马斯的目光仍然盯着审讯室里的三个人。“我们和劳动中介的负责人沟通过,他证实确实雇佣了雷兰亭去打扫卫生,但另外两个人,也就是……”女警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材料,“董锵锵和佟乐乐,和劳动中介均没有雇佣关系。而笔录里三个人都承认,那两个人是去帮忙的。”“继续。”“中介的负责人也证实中介也不知道有安德烈亚斯?穆勒这个人,所以雷兰亭他们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这和对三人进行的测谎结果是吻合的。”托马斯没有说话,女警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穆勒报警说他遭到了三人的捆绑和殴打,但我们在他身上只发现了轻微的绑痕,而他身上的伤痕主要是擦伤和磕伤,不存在殴打的迹象。”“嗯?”听到这条信息,托马斯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打断女警,她继续说道:“别墅的火灾应该是由汽油造成的,别墅外的地上共收集到六组不同的脚印,除了里面这三个人的,还有三个男性的脚印,但另外三人的脚印和局里的数据没有吻合的。”“你有没有把这六组脚印和一品芙蓉餐馆火灾现场的脚印进行比对?”托马斯忽然问道。女警连忙应道:“数据专家还在比对中,目前还没有发现匹配的足印。”托马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字迹鉴定科刚才对比了合同上穆勒的字迹,初步判断他在合同上写字时的状态是稳定的,但还需要做进一步详细鉴定。而且……”女警顿了一下,“穆勒刚才没有通过测谎仪的测试。”托马斯轻哼了一声。“三人的手机通话记录从昨天上午到现在,只出现过一个报警电话。报警中心也证实了确实有人在凌晨三点到四点间打电话报警,报警电话是用佟乐乐的手机打的。”“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话?”托马斯怀疑地看着玻璃窗里的三个人,自言自语道。“警长说现在证据不充分,不能再继续扣留他们了,应该马上释放。”女警补充道。托马斯伸手示意她不用说了,女警转身走出门外。托马斯吸了一口气,伸手打开审讯室的门,迈步走了进去。:()董锵锵留德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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