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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眼看他又开始没完没了地遐想,我赶紧打断他,“不用担心,舞蹈我会回来排的,别放弃。”
庄临意顿住,紧跟着嘴一瘪,做出个哭脸,“那我还能再挣扎一下子吗?”
我笑道:“还能挣扎好多下。”
夜晚的霓虹在窗外飞速倒退,我将车窗全部降下,狂风往里灌,司机师傅好心提醒小心着凉,车窗还是没升上去。
我尽量远离一切的镜面,将世界控制在唯一的、清晰可见的、触手可及的空间。
车兜着一城的凉风转圈,绕过了诊疗室,又来到咖啡店。
店里飘着轻柔的提琴乐,我看着坐在柜台后的男人,他正和一只金毛犬握手,金毛笑嘻嘻地蹭他的衣服,那男人也笑嘻嘻的,看起来都是一副狗模样。
我停留了片刻,见他俩玩得不亦乐乎,没有要理我的意思,突兀地咳了一声。
那个男人总算抬了头,长着一张俊俏而痞气的脸,问道:“你好,要点什么?”
我答道:“我找白深。”
安静的包厢里,金毛吐着舌头笑脸盈盈地坐在我面前,我学着刚刚那个男人的样子,和它没完没了地握手,金毛不厌其烦地陪我玩,忽然转头,期待地站在门口,鼻子一动一动,嗅闻外面的味道。
门被推开,走进来熟悉的身影。
【32天】怎么不抱抱我呢。
车窗再次被降下来,窗外的霓虹与光影飞速倒退。
前座的人打了个哆嗦,那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转过头来,疑惑道:“你不冷么?”
窗外灌进来的狂风把他的话语迅速吹散,我依旧看向外面的路灯与路灯背后大片的阴翳,摇了摇头。
驾驶座坐着另一个男人,看着也是三十出头的模样,穿戴成熟,显然要比前座的人稳重得多,只是劝道:“你别管人家。”
“我怎么不管,”前座的男人直接把我旁边的车窗关上了,“你病了没事,你知道狗感冒了治起来多麻烦么?”
我侧过头,与左边和我并排坐在后座的两只大金毛面面相觑。
我以为他家只有一只狗,没想到开车的人又带来一只。两只狗长得很像,都充满喜感。金毛是看不得的,瞥它们一眼,它们就以为发出了和善的交友信号,纷纷朝我这边挤过来。
我坐到角落,抵挡不住频繁扑过来的热情,浅笑道:“好了。”
前座的男人转过头来,利落地分别给了两只狗一个大耳巴子。两只金毛都消停了,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歪着脑袋和善地看着我。
他顺便将我打量了片刻,试探道:“你跟白深认识?”
“见过,”我回答,“有些问题想请教白医生。”
“你也睡不着?”他看着我连连比划,看起来我像一个听不懂话的外国人,“头疼?失眠?老做些破梦?”
我笑了,思忖片刻,“算是吧……为什么说‘也’?”
他不答我的话,继续问,“你在白深的诊室跟他见过面了?”
我也答了是,然后就看见他朝驾驶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完蛋。”
我满腹疑惑,车在红灯路口停下来,那个男人兴致勃勃地回身看着我,扯着安全带,说道:“完了,好熟悉的情节,罗曼史就是这么开始的,你做功课了?”
驾驶座的男人把他按回座位,像他刚刚扇两只狗一样,只是动作温和些,制止道:“肖枭。”
我问:“什么意思?”
叫肖枭的男人也像被扇了耳刮的金毛一样,变得规规矩矩,但没克制两分钟,兴奋地又扯着安全带回身看向我,“还装傻,你喜欢白深吧?不然哪个正常人会往心理诊疗室跑。赶上了,狗血戏码总算让我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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