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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齐烨终于可以抬头做人了,跟在张瑞山身后四下看着。
一队队腰插长刀的禁卫贴着宫墙四处巡视,冷峻的面容宛若朝鲜冷面杀手。
皇宫太大,大的空旷,那些拔地而起的高大宫殿如龙虎盘踞,每一砖一瓦透露出庄严与威严的色彩。
午后炽阳正烈,本就令人敬畏的各处宫殿洒上一层金光,所谓神圣感,不过是因权力加持罢了。
就说养仪殿吧,看起来神圣的令人敬畏,是因都知道皇帝在里面办公,要是给牌匾上写俩大字---公厕,绝对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神圣感。
张瑞山笑吟吟的,其实每个第一次入宫的人都是这副表情,充满了向往、崇敬,以及敬畏。
眼看快到宫门了,张瑞山笑着问道:“有何感触。”
齐烨挠了挠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感觉宫里这么破呢。”
张瑞山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死,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想点头,没敢。
这是实话,很多时候,破代表穷,穷呢,又和威严、神圣并不冲突。
天子康止戈西地出身康家,其家族并非是顶级的世家,子弟多服役于军中,康止戈当了皇帝后,可谓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康家雪上加霜。
当年康止戈带兵夺宫时张瑞山就跟在身后,他清晰的记得老康入宫后第一条军令就是不得纵火。
然而前朝昏君之所以背后挨了好几刀自缢而死,就是因为他自知无力回天,疯了一般想要烧毁皇宫。
所以说可以理解康止戈当时的心情,前朝昏君烧的不是皇宫,是他康止戈的家业!
本来就没什么钱,当了皇帝后又要东筹西凑修葺宫殿,毕竟将来要开朝,一群朝臣入宫后满目疮痍和战后废墟似的,也不像话。
要知道康止戈当了皇帝后连登基大典都没办,就是因为没钱。
这些事,张瑞山没必要和齐烨说,二人走出了皇宫后,上了马直奔京兆府。
能看出来,老张头绝不是寻常的文臣,就说骑马的姿势吧,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极为平稳,身体随着马儿奔跑的频率微微上下起伏着。
反观齐烨,马儿奔跑起来后太过紧张,双腿用力给胯下马儿夹的肋间肌隐隐作痛。
张瑞山放慢了马速,提起了正事。
“刚刚面见天子,老夫提及了吴村之事。”
齐烨瞳孔微缩:“陛下怎么说的。”
“查,彻查。”
一声彻查,斩钉截铁。
齐烨露出大大的笑脸,果然是明君。
张瑞山侧目道:“陛下要你查。”
齐烨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什么狗der昏君!
“陛下要我查?”
齐烨面容呆滞:“我,无权无势的幽王府世子,京兆府观政郎,查贪墨官粮一事?”
张瑞山似笑非笑:“为何如此诧异,怎地,是不敢,还是不愿?”
齐烨险些骂娘。
没穿过巴黎世家还没撕过浪莎吗,虽然为官不久,许多事他心里和明镜似的。
就说这贪墨官粮之事,那是寻常官员敢伸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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