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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而盈之,揣而锐之,韬光养晦,防患未然。
就在我踩着节拍,如鱼得水,运斤成风,不紧不慢抡动长生之际,一人一马不知好歹地拦在我面前。在夜色里,手中刀淋漓尽致地拉满,萧索地掠过一丝胆寒。
我定定看去,愣在了当场。
半明半暗之间,我瞳孔放大,但见对面双刀切过一个角度,在凄楚的月光流泄中,让人脊背生寒。
穿林打叶
我晦暗涩然的眸子里翻江倒海的,是道不明的凄凉与无奈。长久的叹息过后。我语意淡然,如山风一般空洞无可依。
“是为兄弟来报仇的吧?”
对面冷笑,幽幽道。
“知道就好。还不拿命来。”
我徒留恻隐,扼腕叹息。
“恕难从命。”
声落处,长生出鞘。在墨色稠如琼浆玉露的寒夜里,闪过三道刀光,撩向面色阴沉如天色的来人。
对面嗤笑一声,双刀轻悠悠地出手,恰到好处地封住了我的汹汹来势。我眉目一凛,上身转成猛虎下山一式,俯首探刀,径直刺去。对方又是浓重的一声叹息,不屑于闪躲,徒手接下了我势如劈竹的一刀,反其道而行之,蹿越到我上方,双刀错手,凝眉直劈。
我眯眼成线,牙关紧咬,心知不会再有地去陪他的好兄弟,却见的天空暴起一阵刀雨,狂暴卷席,冲垮了定局。
寒光凛凛的长镖刀滚滚而来,以劈头盖脸之势,狂风骤雨似的拍打我的周身。顷刻间,衣衫破出数道口子,鲜血淋漓。雪上加霜的是,我的腰间佩刀被生生打飞,惟留手中苦战了从白天到黑夜的长生。
即便是刃如秋霜的良刀一口,也禁不住这样消耗。一旦刀断,我可就是两手空空,难不成以手为刃,以肉相搏?
可是迫在眉睫的是,我避无可避地迎来了第二位对手,以一敌二,还是以人困马乏的姿态,以周身酸痛,伤口复裂的方式,胜算又有几许。
我不得而知,因为,已经罔存时间与我思考了,对面飞起两道残影,合刀一处,成夹击之势,直取马上孤坐的我,手抹长生,迟迟不见动作。
我拔剑四顾,围绕在四周影影绰绰的是拼死厮杀的小兵,作为仅剩的一位将领,我不能输。念消刀纵,心不茫然,我执刀横去。
从马下混战的士卒的视角看去,但见得明月朗朗入怀,长生破入长空,我飘飘而起,好似飞升,一刀封喉。
举重若轻的想法是好的,却是不切实际的,特别是在各怀心思的人面前。就在我刀剑将触不触对面刀合处之际,两人俱是诡秘地一笑,臂膀内拐,猛然发难,汇聚之力完好无损地传导到四刀交合处,一股潜游的劲道倒海移山,全然冲向我薄薄的一片剑刃。
我暗叫不好,却毫无收刀的可乘之隙,一阵刀光掀起,耳畔传来令我心碎的风声。噌愣一声,长生坼裂,我的希冀,一应分崩离析。
场面静止一瞬,然后两边是截然不同的气象。笑得前仰后合和泪花点点的二人,以及,愣在马上的我。
我百感交集,心口发酸,手也隐隐作痛。旧伤复发,洇出的血渍染透了我缠绕在手上的布段,我却无感。
风荡起我露出一角的衣摆,发出敲打盔甲的细细簌簌声,灌入耳内,是那么悱恻缠绵。
突然,我暗淡的眸子里亮起一道光晕,映亮了周身。除却风吹衣摆,衣捣盔甲的声响,你听,还有风过竹林,仿若碎玉的竹海涛涛。
我思生马倒提,凭空转过马头,双腿狠狠一夹,座下乌骓习惯了我的一出一出,即刻了悟,玩命撒开四蹄就直奔不远处的那片竹林。两人交换一个眼色,齐齐追赶,却怎么也赶不上我刮起似风的乌骓。黑色的马影宛若鬼魅,未待我呼吸几次,就稳稳在竹前站定,气息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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