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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屋收拾好,主屋也腾挪开,桃花和方秋燕一起把床铺上,又打扫了一下屋里的卫生,最后是堂屋的桌椅板凳,都给擦了一遍。这段日子要住在山里,甭管自己的狗窝又多破旧,都要拾掇得干干净净,住着心里才舒坦。
拾掇完,方秋燕也有空瞅瞅周围了,桃花便去给几只鸡喂菜叶子,甚至还撒了一小把米给它们,进山这一趟,人和鸡都遭罪,眼下它们蔫蔫缩在角落里,叫声都不洪亮了。
担心它们乱跑,桃花还叫小虎盯着,若是出门就给赶回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才到山上,啥事都要从头开始,她的打算是灶房先就这般,别推,白日里便把三只母鸡赶进去住,夜间便捉到堂屋里,一只母鸡多金贵啊,若是一个不防备被啥叼了去,她得心疼死。
等院子围起来便好了,到时白日就把它们放在院子里,和山下也没啥区别了。
正琢磨着,外头突然响起一声巨响,是树木倒在地上的声音。
桃花吓一跳,手头的菜叶子一个没防备被母鸡嘬了去,还险些被叨到手。她刚想出去看看,卫大虎便回来了。
“拿个锯子。”卫大虎笑着安抚媳妇,“不怕,是树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大嫂在灶房里看那堵倒塌了一半墙,眼下堂屋就桃花一人。卫大虎径直去放杂物的屋里拿了把锯子出来,他大拇指刮擦着锯齿,久没用过的锯子有些钝,得磨过才行。
桃花见此眼睛都瞪大了:“家里还有锯子??”
“咋没有?咱家‘殷实’着呢,你又不是不知。”卫大虎嘿嘿笑道,用刮擦锯齿的指腹在媳妇脸蛋上捏了一下,他家连武器都有,咋可能没有锯子,当初爹下山娶媳妇,也不是所有东西都搬下了山,家里还有个小杂物间,因为小,里头放的也不是粮食,他没特意带她去瞧过。当然说是屋子,其实和小隔断差不多,藏东西的地儿,“我把锯子给大哥他们拿去,然后带三石去小溪打水,你和大嫂先把饭给煮上,山里黑得快,咱早些把夕食吃了,免得待会儿摸黑。”
说完,紧接着又道:“这几日得砍树,先把床板子做出来。然后就是院子,先把院子围起来,咱这么些人呢,啥都没有安全重要。”
桃花闻言点头,他有个安排便好:“要建十几间屋呢,院墙得围大些吧?”定不能像以前那般大小,不然屋子建不了。
“往外扩,正好这片是平地,方便得很。”当初他爷也不是随便找了块地就建房子,观察过地形的,附近有小溪方便取水,而房子周围虽是林子,但就脚下这块地是平坦的,外扩一些不妨事,顶多就是挨着林子被遮了光线。但这也不是啥大事,砍树就成,如今正好缺树呢。当然,他最满意的还是老屋后头那个方向,往前疾步走个几百米,那儿有一处悬崖。
要不咋说他爷聪明,狡兔三窟啊,不但挖了个地窖藏人藏粮食,老屋的位置还选的好,退路都找了好几条。悬崖那地儿,站在上头往下看,浓雾遮蔽不见崖底,恐高的人头看一眼都晕眼花。而悬崖下面有个山洞,除了他爹和他,便只有去世的爷晓得。
那地儿等闲人也不可能知晓,谁没事儿跳崖不是,嫌命大啊。
眼下他也没有告诉媳妇,想着改日寻个日子,带她去山洞里瞅瞅。那地儿别的不说,老隐蔽了,如今老屋人多,他便是想和媳妇亲热亲热都找不着机会。
想到晚上要和大哥他们这几个臭汉一起睡,他脸色都臭了两分。
和媳妇亲昵了一会儿,卫大虎跑去林子里把锯子丢给二哥,随后拎着三石便去小溪边儿打水。
来回两趟把水缸填满,院子里也架起了柴火堆。锅里煮着大米,翻滚的沸水咕噜噜冒泡,桃花时不时用勺子搅动两下,还得防着烧尽的灰尘飘到锅中,搅完便立马盖上木盖。
太阳不知何时从当空照,慢慢跑到西边斜斜挂着,橘黄色的光洒满大地,深山古树间,隐约飘出一股白烟。
这是他们在山里的第一日,疲累,忙碌,但充满干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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