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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行了十多天后,我有了一个颇振奋的发现。
蜂子们不再总在被放出时面对景阳城,而是呈现出一种略显呆滞的晕眩状态。
这说明天璇等人对它们的影响已经消失了。不过,谢玉衡的影响依然没有出现。
所以只是“振奋”,而不是全然的好消息。但我相信,只要接着走下去,它们一定可以真正为我引路。
抱着这样的期待,我又开始策马前行。不知不觉,也习惯了风吹在面颊上的微微刺痛,以及耳畔的猎猎声响。
偶有在城镇吃饭的时候,我也会竖起耳朵,想要从周围人口中听到一些“江湖”之上最新的动静。比如朝廷兵马究竟有没有围剿太平魔教,沈通那老畜生又是否已经被斩落人头。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消息传递速度毕竟有限,我又一直奔驰在跑路的最前端。听来听去,耳边还是一些陈年消息。
我只好抹一抹嘴巴,失望地结账离开。
这么走啊走,终于有一日,我看到了紫云城的影子。
我握着缰绳,定定去看视野尽头的城郭,心脏近乎要跳出喉咙。
再度拿出竹筒的时候,手甚至有细微的颤抖。
冷静,沈浮。
我在心头这样告诫自己,但还是一不小心,弄掉了竹筒的盖子。
看着那小东西掉在马蹄子下面,又被马蹄子直接踩碎,我阻止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又进不去,尴尬极了。
好在蜂子的动静很快拉回了我的心神。如我所想,它们此时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扇着翅膀,“嗡嗡嗡”便向一个地方前去。
我定睛一看——
不是去城中。
而是去城墙外头的某个地方。
我挠挠脑袋,先是手忙脚乱地将蜂子抓回来、随手撕了条衣服塞进竹筒中,而后揉揉脸颊,摆出最天真无邪的少侠面孔,抓一个路人请教:“阿叔,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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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约了去那边比武。请问一下,那边是什么地方。”
被抓住的阿叔顺着我的手指看了看,蹦出三个字:“乱葬岗。”
第37章跟随
我:“……”
还是我:“……!”
依然是我:“……?”
大约是我反应太过强烈,阿叔脸上露出些许犹豫,讲:“伢子啊,若真有人与你约了那个地方,兴许只是逗你。还是别去了,平白去坟头,不吉利。”
这段话,里头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我只听了个半懂。不过,以他的内容来讲,半懂还是不懂其实都没区别。
我总是要去亲眼看看的。
谢过阿叔,我重新上了马。大约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我便觉得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又与平常不同,这会儿自我额头上淌落的汗水冷得惊人,片刻便让我浑身僵硬战栗,连拉缰绳都不记得。
乱葬岗……谢玉衡——
“伢子。”阿叔又叫了我一声。我用力闭了闭眼,这才疑问地朝他看去。很奇怪,我竟然从一个陌生人脸上看出了担忧。
接下来,他也的确问我还好吗。我勉强笑了笑——好吧,这一定不是个好看的笑容,否则他脸上的忧色怎么更重……“没事的,”我说,话里带着一点鼻音,“阿叔,给你,拿去给家里娃娃买糖吃。”
我胡乱从怀里掏了几块碎银递出去。阿叔被我弄愣,过了会儿才叫喊:“伢子,你做什么!快快拿回去。”我却一点儿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骑马走了。
如果没有谢玉衡了。我想。留着钱财,其实也无用。
对接下来的六个月人生,我所有正面的幻想都和谢玉衡有关。一些负面的担忧也由他而起,不担心自己如何,只担心他会在我离去之后不快乐。
可现在,蜂子们却告诉我,让我一路惦念,一路期待的人,已经没了?
不信。坚决不信。
谢玉衡哪有那么容易死。作为一个大骗子,他兴许也能够一够“祸害遗千年”这话。
但是,他明明那么好,兴许算得上:“好人不长……”
等等,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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