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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师弟的修为又有所精进。”
纯阳武馆,宁婉彤正在和他的父亲宁知白吃饭。宁婉彤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抬起头,隔着桌子上的火烛,突然间对着宁知白说出这样一句话。
“师弟?”
宁知白用手背擦了擦黏在嘴角的米粒,疑惑道,“哪个师弟,苏横吗?”
“嗯。”宁婉彤点点头。
“他修行纯阳功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能看出来什么精进。”宁知白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笑着开口道,“纯阳功是正宗的道家心法,讲究的是一个水磨工夫。就算是那小子的天赋不错,没有十多年的功夫,也很难看出变化。”
“是吗?”宁婉彤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宁知白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是因为蜡烛的火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白皙脸庞上一片通红。宁知白眉头微蹙,有些狐疑的开口询问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哪有的事!”宁婉彤瞪大了眼睛,“我和他差那么多岁,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好吧……”
宁知白没有多问,等吃完饭。宁婉彤留下收拾碗筷,而宁知白则举着一根蜡烛来到练功房的二楼。每日餐后,他都会独自来这里静坐一段时间,修行心法,反思一天的收获和不足。
十多年来的时间,雷打不动,已经形成习惯。
这次也不例外。
窗外的月光明亮皎洁,霜白的月光犹如朦胧的水雾般透过敞开的窗户,洒满房间。即便是没有烛火带来的光芒,房间内里的景象也是清晰可见。
宁知白盘膝坐下,眼睛微微合拢。
很快想起早些时候,同苏横进行的一番对话。
宁知白的根骨天赋只能说是一般,纯阳功修行了几十年,也才堪堪修行到第三层。但他的师尊,已经故去十多年的南山道人却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代宗师,触碰到了纯阳功的极限。
南山道人曾经感慨过,这天地之间缺少了某种东西,以至于武道不能圆满。
若是他能够早生三百年的时间,或许能踏入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天地当中。
宁知白当时年轻。
并未将这番牢骚放在心里,当时只觉得自己师尊实在是太装了。已经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宗师强者,还一本正经的说,在武道上自己只是个尚未踏入门槛的新人。
他还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成为宗师,对着自己的弟子说出同样的话。
“哎……”
明亮的月光下,宁知白一声叹息。
年岁增长,少年时候的梦想也越来越远,如今仅仅是生活下去,将南山道人的纯阳功流传在外,便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回想起过往,只剩下些许感慨。
“宗师之上,脱胎换骨。师尊所说的那个境界,难道真的存在吗?”
遐思当中,宁知白睁开眼睛。
面前木桌上。
一个破碎的瓷杯化作齑粉,在木桌边角形砌成小小的一堆。
宁知白先是一愣,而后揉了揉眼睛,低头靠近,甚至提起烛灯照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
练功房的二楼空空荡荡,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整个下午的时间,二楼只有苏横独自一人待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悄然离开。
再回想起刚才宁婉彤说苏横的修为似乎又有所精进。
“该不会……”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出现在宁知白的脑袋里,“这瓷杯,莫非是被苏横单凭掌力捏成齑粉!!!”
“这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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